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孟芜才从梦中惊醒,她额头冷汗涔涔,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她看向一旁还在熟睡的绿袍,眼睛里噙满泪水,她慢慢起身穿衣,突然胃里一阵翻涌,赶紧冲到门口去吐。她吐得很厉害还伴有一些胆汁,眼泪再也止不住。
那些混乱的记忆,那些诡异的梦,她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她会有余英男的记忆,为什么她会来到这个世界,囚于这副身体的感知。因为她就是余英男啊!余英男一直对绿袍的死不能放下,她不甘心他们就这样分开了,不愿意就这样放手,她在一次次轮回后,执念依然还在。
待她抬起头时,才发现绿袍就站在面前盯着她,他的脸色复杂难明,她泪水连连呆愣在原地,她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
绿袍面色阴沉,他没想到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就算是她不爱自己,也不至于共度一晚后就恶心成这样吧!她昨晚的顺从和温柔,想必也是为了学武报仇做戏吧!
她知道他又误会了,走上前去拿起外衣想帮他穿上,绿袍却转身穿了另一件外衣,他转身欲走,英男喊他:“今天是总坛查账的日子,你帮我坐镇,好吗?”
阴山大殿之上,英男威严的坐在掌门宝座之上,而绿袍则站在英男身旁,有意无意的摸着后面的铜马。英男面前的案几上摆着一摞账本,堂下站着各舵各堂的掌事之人。英男一笔一笔的查看账目,堂下众人大气不敢喘。
“洪连三,你今年交到总坛的款项,怎么比往去年少了十七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两?”英男发问。
“回大统领,自入夏以来,洛阳天灾水患频频发生,市面萧条不堪,原有的妓院就少了十二家,赌坊也关闭了二十多处,收入不比往年,请大统领明鉴!”洪连三答道。
“丰收年是有丰收年的好处,不过这年头,发灾难财的也不少。据本座所知,洛阳也不是今年才有水患的,况且洪舵主上个月才又添置了一座新宅子,两个姨太太,不是吗?”
“这…这……”洪连三吓得结结巴巴。
“不必解释了,来人啊!拖出去砍了!”英男账本一摔,毫不犹豫。
“大统领饶命啊!饶命啊!”洪连三磕头如捣蒜,“绿袍老祖,求你看在我为阴山卖命三十年的份上,替我给大统领说个情吧!绿袍老祖,不要杀我啊!”被押着的洪连三在垂死挣扎。
绿袍看了一眼洪连三,刚想开口,却听见英男冷哼一声,绿袍识相的背过身去,胡乱把玩着马首。
“你营私舞弊,侵吞公款,玷污女弟子清白,这桩桩件件都是死罪,谁要是谁敢替你求情,休怪本座翻脸无情!”英男边说边斜眼打量着绿袍。任凭洪连三再怎么求饶,绿袍也没再看一眼。
“来人啊!把曹副舵主的账拿过来。”英男霸气的看着众人。
堂下的曹副舵主直接吓得昏了过去。
绿袍看着眼前的英男,已经快忘了几个月前,她还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孤苦小姑娘,而现在她却能在魔教独当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