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

“这又是什么鬼把戏。”霁沧海低头，小声道。

“什么？”程风听到了一点，问道。随即打量周围，看见几位的惨状。

“没什么。”霁沧海大概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没给程风说——程队长那么聪明，自己去发现呗。

程风知道霁沧海在瞒着自己，也没有办法——没人能从她嘴里撬出话来，干脆算了。

低头想想，最后问道：“所以我们该怎么去找嫦娥？”

“谁知道？一觉起来全变了。”霁沧海冷道。

程风扶着墙起身，准备再看看。

“你们看这里，也是嫦娥吗？”程风道，一边冷冷地盯着这位黑衣嫦娥。

“不是。”霁沧海飞快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程风道。

“什么是这样？”琼歌月问道。

“程队长，这可是拿命来赌啊。”霁沧海伸手挡住门——一是再怎么看不惯程风，但程风仍然是组织里的，得互帮互助；二是程风的脑子里是控制台，每个队伍只有队长会有这个东西，而且强弱会根据队长的强弱发生改变，如果没有了程风，他们跟组织联系就更加困难了。

“难道你们去？”程风反问道。

“至少你不能去，你忘了《访月规》吗？”霁沧海威胁道。《访月规》是访月者行动的宗旨，如果背叛，那么将会受到惩罚。

“我没有忘，是你忘了。”程风低声道。

哐当一声，房屋剧烈地摇晃起来。霁沧海刚才的威风瞬间灭去，勉强扶着墙，找回一个优雅的姿态。程风则因为失重撞到桌角。

玉云帆眯起眼，呕吐感越来越重，他不住地干呕。琼歌月闭紧了眼埋进林染火怀里。

趁着众人还在调整状态，程风猛地爬起来，顾不得额角的血，跳崖一般冲出门外。

程风吐出一口血，汗打湿了鬓角，觉得浑身像是被车轱辘碾过一般剧痛。

回了回神爬起来，发现自己站在屋外的长廊，嫦娥也消失不见，隐约可以听到砍树的声音。

“！”程风震惊了，他仔细回想刚刚的过程，始终未发现什么端倪——所以，这只是芯片造出来让人恐惧的一团雾，真的恶心人。

等到房内的众人回过神来，程风已经不见了。

霁沧海不敢相信——所以他们这个队伍的队长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程队？程队长？”霁沧海忧道。

没有人回应，这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霁沧海突然像是失去了脊椎，巨大的悲痛瞬间席卷了她。她看着窗外发愁——她对程风倒没有什么心思，甚至可以说有点讨厌程风那股跳脱轻佻的劲，但程风再怎么样也是队友，一个实力确实很强的队友。何蕊甜死了，她没有补偿的机会；程风要是死了，她觉得真的是犯了大错了。

“2947同志，这时候怎么又不咒了？”玉云帆也无精打采，面无表情道。

“你还说这些干什么。”霁沧海无力道，甚至带上了哭腔。

没有人再答话。

霁沧海想，剩下的人不能再去赴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走回房里，已经不知道干什么。

林染火和琼歌月仍然那样，还在恐惧中没能出来。

没有人再说话，只是在房屋如同哄孩子睡觉一般的晃动幅度中假寐。

“2934号程风，请求接通。”霁沧海脑子里的机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