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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儿的死因(五)

记忆回廊……

雨轻轻地下着,无疑为贝格雷特这座无主城市奏起了狂欢的交响乐。因为下了雨,所以孤独的夜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那么,灯就成了这个夜晚的主角。

城市的各大街道上安装着各种各样华丽昂贵的灯,以至于让人以为这里是欢乐美丽的自由城,忘记了原来的丑恶面目。露露辛达躺在的垃圾桶旁的街灯与此相比就是实属例外。

那盏街灯与华美毫不沾边,反倒是有点清新脱俗的样子——那是盏琉璃荷珠灯,灯如其名,一盏用琉璃雕刻的荷花样式的灯罩,“花芯”是一颗珍珠样的灯芯。亮起来,如一朵会发光发亮的白荷花。但事实上,这盏荷珠灯的确与其它的灯相比十分廉价,据小道消息说是某位三流艺术家为一位买主创造的,可因不符合买主审美,又不愿扔掉,只好免费送去城市美化局那里当了设计图纸,用的琉璃还是市中心一个商场巨大的琉璃窗户用剩下的。但露露辛达可不这样想。

那盏街灯其实亮起来很美,露露辛达抬头去看街灯发着的温和的光,尽管雨还在下,但她仍觉得温暖。

“活下去。”露露辛达突然间发觉头好痛,那三个字化作无形的风一次又一次地包裹着她,又犹如杂乱无章的音符跑冲进她的耳朵。

“你到底是谁啊!”露露辛达捂着耳朵,想停止这三个字的循环,她陷入混沌中,那个少年的模样浮现出她的眼前,却看不清他的脸庞,只有模糊的红眸与黑发;黑心诊所里的人说的话夹杂在其中,却听不到重要的信息,只有断续的对话声;生活于苦难之中,却想不起自己是谁,只有拼命地求生。

她忽然从混乱的思绪里翻到了不起眼的一句话“为什么要给这个小子打抽血前必备的麻药呢?……这麻药效果真强…出现记忆缺失等状态。”

我不就是护士正要掏出抽血设备时逃跑的么?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也被打麻药了?露露辛达发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她开始试着解开迷团,或许当时作为孩子的她会感觉很好玩。从我的角度来看,我认为她如专业的侦探从线索开始,一步步沿着与线索有关的蛛丝马迹试图让真相浮出水面。

就在她拉开真相的帷幕时,一大堆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你这不是会说话嘛,那些护士都在叽叽喳喳地说你是个哑巴呢。”一个身着碎花裙子的白色头发的小女孩,站在房间门口,朝与窗外小鸟对话的少年笑道,“既然这样,你来陪我玩吧,我不会告诉他们的。”女孩的眼里充满了活力与期待,她已经一个人待了好久,没有一个玩伴的话,她会很难度过压抑无聊的生活。

“只不过是陪我玩罢了,我不是他们说的【妖怪】,我又不吃人…”女孩见少年毫无回应,她不知所措地紧紧抓着自己的碎花裙。“你不怕我吗?”少年开口道,他并没有看她,自顾自地抚摸窗外的黄鹂。

“为什么要怕你?因为他们给你取了个名儿叫【坏奴隶】?”女孩见少年理她,高兴起来同时又对少年的话感到疑惑,“这没什么,他们还给我取名字叫【妖怪】呢!”

少年似乎被触动了,过了许久,他才答应与女孩做朋友。

女孩似乎每隔几天就要被打上麻药去抽血,她每次抽完血都把少年忘记了。少年似乎也因女孩性格开朗一些也或许是将女孩视为真正的朋友。少年会不厌其烦地告诉女孩她自己是谁,他是谁之类的普通问题。

可当女孩问她自己该干什么时,少年一开始沉默许久,到后来就对女孩说:“活下去。”

是啊,活下去,露露辛达。雨还在轻轻地下,那盏琉璃荷珠灯还在亮,露露辛达却躲在垃圾桶里偷偷哭泣。

我说啊,别哭,露露辛达!你是【孤独的带来光明者】,你将带来光明与美好!未来的路还很长,不必如此疲劳与痛苦!

今夜,你就好好地睡个好觉吧。

晚安,露露辛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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