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巡讲

回到部队，顾一野立即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军区推荐他参加英雄模范报告团的全国巡讲活动，时间太紧，他成天赶着写材料，心里也牵挂着江南征入学名额的事情。

顾衡只告诉他今年许多军事院校都有统招名额，至于如何报名、在哪报名的细节顾一野实在没时间去打探，于是将这事委托给了高粱，毕竟没人比这小子更乐意鞍前马后伺候江大小姐。

高粱问他：“你就那么放心把女朋友交在我手上？不怕我拐跑了她？”

“我可没那么小心眼，毕竟哪个漂亮女孩身边没几个忠诚的……”顾一野眉毛一挑，脸上浮现狡黠的坏笑，省略了后面的话。

高粱急了，“忠诚的什么？狗啊？顾骡子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敢骂我！”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你自己说的。”

高粱一脚飞踢过去，顾一野毫不费力地格挡躲掉，和高粱闹了几下大笑着跑开，边跑边指着身后追杀而来高粱说：“你去不去？不去我可要找别人了。”

高粱装模作样地追了几百米，乐癫癫地跑去找连长请假外出。秦大炮看在他痛失读书名额的份上，咬牙切齿地同意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英模报告团天南海北地跑了三十多个城市，每到一处都会收获数不尽的鲜花和掌声。尤其顾一野这样年轻英俊的小伙，每次在学校演讲完后，总会收到很多热情奔放的求爱信甚至面对面的表白，这些事放其他男兵身上估计会得意忘形，可顾一野却感到不胜其烦，一般能躲则躲，躲不过去的时候他就板起脸来一言不发，以铁心冷面吓退那些怀春少女。

到北京演讲的时候顾一野惊喜地看到了观众席里顾衡的面孔，父子俩很默契地相视一笑。会后，顾一野找领导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和顾衡一起吃了顿饭。

席间顾一野说起自己因为被越南女特工攀咬诬陷而被隔离审查的事，他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更不知道顾衡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得知他的困境，并找到在前线做特别工作的冷叔叔来帮忙的。

顾衡说：“不是我找你冷叔叔，而是你冷叔叔在调查其他事情的时候掌握了你的情况。”

顾一野心有余悸：“当时我感觉那个叫马阎王的军备处长是想设计我顶罪的，他们好像损失了些军备物资，冷叔叔正在调查他。”

顾衡：“这件事情很复杂，现在时局未清，以后对谁都不要讨论起这件事。”

顾一野：“我知道，冷叔叔的工作保密等级更高。”

顾衡：“但是有些事你可以知道，还要做到心中有数。”

顾一野凝神静听。

顾衡：“这次战争暴露了很多问题，尤其某些部队内部的贪腐问题暴露得比较彻底，可以说得上是触目惊心。我听说军工厂刚产出的新式武器，我们前线还没正式配发，越南那边就先用上了，甚至有人直接在平远街上铺开摊子把军火卖给老百姓。这些人敢这么有恃无恐，充分说明军队的管理出现了严重的问题。有些人是盼望着打战的，因为这战一打起来好多东西就死无对证了，他们销了糊涂账，多年亏空一朝找平，上面派人去查，他们就玩火烧粮库的老把戏。从古至今、古今中外，亡于军队贪腐的政权比比皆是，如何保持人民军队的纯洁性，这是一个很大的课题。”

顾一野皱眉：“冷叔叔把那个马阎王查清楚了吗？反正他肯定是有问题的，我看他完全没有一丁点军人的纪律作风，和外边那些土匪恶霸没两样。”

顾衡：“这种不痛不痒的发泄除了暴露你的虚弱和无知外没有任何作用，你在他手下险些吃了大亏，就不该在不清楚他底细的情况下口不择言，这很容易招来灾祸。有时候一个人的职业生涯和政治生命会轻易地被那些不喜欢你的人甚至是你的敌人掌握着，你能做的就是忍耐且小心，不要被人揪住小辫子借题发挥。这个马阎王身份特殊，他的家族不但是世袭的地方豪强，还有位高权重的中央靠山，他不会轻易倒下。据我所知，前指司令部已经认可了他的报告，认定物资仓库是被越南特工毁坏的，不再追究大量装备物资下落不明的事。这也充分证明了他的能量，你以后最好都不要再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以免被他盯上，明白吗？”

顾一野点点头：“我知道了。”

分别的时候顾衡给了顾一野一个公文袋，里面全是胡杨的信，以及拜托胡杨找的那本美国军官贝克威茨写的《三角洲部队：陆军精锐反恐部队》一书。

顾衡语重心长地说：“你不能对人家姑娘那么冷硬，心里有什么想法说清楚就好，不要不回信。你在前线的时候，她三天两头往家里打电话询问你的情况。”

顾一野无奈道：“我回了呀，只是没有全回，是她写得太频繁了，我总不能没那个意思还吊着她吧。”

顾衡不想管年轻人的事，转身要走，顾一野翻了翻手里的书，问顾衡：“爸，这本书你看了吗？”

顾衡：“我们院里刚刚翻译完，以后这本书会作为我军组建特种部队的理论蓝本。”

顾一野有些兴奋：“特种部队，那就是侦察兵里的尖兵。也许那会是我的目标！”

他迟疑了几秒，又说：“也许不是，特种作战还是太狭隘，重型装甲地空合成作战才是最有战力的战争形态。”

顾衡难得地微笑，“那是未来的事情，但不会等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