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转变太快,变脸变得过急,张涛还没从以牙还牙的成功喜悦中挣脱出来,听闻此言忽地一怔。
赵秉初以为张涛是“厚积薄发”,后文绝对能令他满意,所以也不急,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
张涛又猛地回过神,迎上赵秉初期待的目光,耳根有些发红,弱弱地问:“赵叔,‘妖化’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赵秉初的脸僵了一下,显然张涛语出惊人令他措手不及。陈喻弦倒是早有预料一般,嘻嘻地笑着。
“喻弦……”赵秉初才开了个头,陈喻弦便早已预知下文,他潇洒地一扬手,脚下生风地出了门。
人影没了,但他的话还是从门外挤了进来: “署长!你稍等,我带程思远来支援你!”
赵秉初扶额:“唉,这娃子,用最正经的称呼说着最不靠谱的话。真该旧官上任三把火,好好整顿这群小兔崽子,不然都分不清谁是爹,谁是娃儿了。”
他转头,正对上张涛充满求知欲的卡姿兰大眼睛,只好理理白色制服的衣襟,干咳几声,滔滔不绝地娓娓道来……
怎么可能?赵秉初先是真诚地问:“你要保证,接下来我说的一切,你都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就算死神拿着镰刀在你屁股后面追都不得行!”
“那我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张涛撅着嘴,就差把“好奇心害死猫”的名言警句刻在脑门儿上了。
张涛不急着知道,赵秉初着急告诉他呀。就像你不要一百万,人家硬塞给你那样受宠若惊。
“小公子啊,你妈妈没告诉你吗?孩子都得保持好奇心对不对?你难道不想知道世界第八大奇迹吗?”
张涛努努嘴,不屑地摇摇头:“我妈妈还告诉我: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尤其是面色不善的陌生人!”
常言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在斗嘴上从没输过(尤其和广场舞大妈斗嘴)的赵秉初第一次败,竟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口中,还真是爆炸性新闻呀。
虽然表面上视未知如粪土,但张涛早就心里痒痒了,恨不得赶紧把一切挖个赶紧。
再一瞧赵秉初抓耳挠腮的一副没辙的神态,张涛决定,舍己为人一下下。
“其实,我还挺好奇的,不如——”
张涛刚开了头,一阵不属于赵秉初的声音钻入耳膜,那声音富有磁性。
嗯~绝佳的声线。
“人死后,有极小的概率会因强烈的执念和欲望而堕落为妖。从人变为妖的过程,便称为‘妖化’。”
展柜后面款款走来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鼻梁上架着一副拉风的高配置墨镜,脖子上挂着飓风2头戴式耳机,衣服是再普通不过的白T加黑筒短裤,搭配一双白色休闲鞋。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异侧的单人沙发停住,然后潇洒地一屁股坐下,自顾自地翘起二郎腿,一副“我无敌你随意”的王者风范。
被抢了台词的赵秉初表示不满,他刷地从还没捂热的沙发上蹦起来,全然不顾张涛的十万个问题,上前揪住小伙儿的右耳,硬生生把人拽离沙发。
“东方隐!该干的干完了吗?就来我这儿抢戏份!这个月工资扣一半!”
“疼疼疼疼疼!叔!咱手下留情啊!别扣工资,啥都好说!”东方隐哀求着,双手合十,展现“负荆请罪”的能屈能伸的大丈夫气概。
万恶的资本家啊!张涛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
“你过来。”赵秉初扯着耳朵的那只手不松开,拉着东方隐往外走,再一次无视了张涛。
So?
Shift. 原来我是透明人。
“钱雨!人都在吧?”赵秉初出了门,拉着东方隐往会议室走。
迎面走来的高挑女子回应到:“除了东方隐,其他人都在。”
“那好,你去贵宾室招待客人,我去修理那群小兔崽子!”
“是。”
钱雨点头应了,赵秉初扯着东方隐往会议室走,东方隐痛苦地被扯着往前走。
早知如此,他还会如当初一般吗?回答是肯定的,因为,他是典型的欠打型人物。
钱雨一身职场女人的打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赶紧利落的制服,乌黑得发亮的高跟鞋,也难怪她会成为赵署长的秘书。
当钱雨走到贵宾室的门前时,正好与一个小孩子碰了个照面。
钱雨先是愣了一下,但也只是转瞬即逝的神情,随即挂上职业微笑,“温柔”地逼张涛往后退: “您好,您是张涛同学吧?请里面坐。”
张涛本来想借机逃跑,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张涛又坐回自己的位置,用喝茶掩饰尴尬。
钱雨不紧不慢地坐在张涛对面,静静地等张涛喝完茶。
张涛对眼前的这位女士很有好感,因为她特别尊重人,不像伊醒叫他“小狗”“小朋友”,也不像陈喻弦那样叫他“小弟弟”,更不学赵秉初那般捉弄人。
嗯,没错,这位姐姐的同事都应该向姐姐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