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这章隐含有姛桥段+一小段诡异出没
或许,门外的这东西,应该不能称之为“人”。只是一个有人形的东西,被黑色的已经腐烂的纱布包裹着,祂没有五官,还止不住的往地上淌黏液。
祂只是静静地站着,站在房门口,尽管门因为里面的人受惊吓而被猛然合上,祂也一动不动的,俨如死物。
房内被突脸的可怜孩子吓得失声尖叫,没控制住一拳往门上砸去,尽管门已经关上。
而门外那东西只是看着震动的门微微歪了歪头,然后再次敲响了门。
祂每隔三分钟敲三下门,直至江阮芷冷静下来还没结束祂那可笑的“礼貌”!这真是糟糕透了。
原谅她,一点不想给这个怪家伙开门,除非祂收拾好自己身上那恶心的“大鼻涕”!
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在又一次的三声响后,突然传来门锁响动的声音。
这个把她吓的不轻,飞扑过去控制住了把手,并锁上了那扇“疲惫不堪”的门。
一个又接着一个三分钟后,一直没有动静,就在她以为都结束了后。回头,那面摆在桌子上的小化妆镜,不可思议的钻出一只黑糊糊还挂着黏稠液体的手,紧接着是上身,她被吓得尖叫,转过去一只手快速旋转着门锁一只手拧动着把手,锁开了,可诡异的是,门打不开。
她再用力试了几次,门依旧紧闭。而那个东西,已经完整的从镜子中爬了出来,拖着恶心黏腻的身体往她这边靠近,地上留下一条明显的水痕。
江阮芷见已经来不及,往身边摸索着趁手的武器,好死不死,像样的只是一把扫把。
她没得选的举起扫把,戒备的看着那个恶心的东西。
可祂却在扫把可以打到的地方停了下来,诡异的,缓慢的剥开自己的绷带,露出类似烧伤的身体,接着,那黏腻的手居然刺破自己的身体,像是在体内摸索着什么东西一般,手耸动着。
良久,一束已经腐烂的花从祂体内掏出,还有一本“书”,暂且称为书吧,毕竟这东西像是被火烤过一样,只有残破的几页。
祂像是殷勤的,不顾那将要打下来的扫帚,傻愣愣的举着这两样东西靠近江阮芷,仿佛献宝一样。
那扫帚终是没有落下,被摆放在一旁。而围着蓝色围巾的小姐,壮着胆子无视着这两样东西上恶心的黏浊物,接下了它们。
诡异的,她仿佛感到祂在自己接下东西时表现的很开心,黏液分泌的更多了。
随后,祂拖着沉重的身体钻进来时的镜子,样子别说多滑稽和搞笑了。
而江阮芷身后的门,也在祂完全消失时,开了。
如果不是地上的水渍,她可能会以为是噩梦一场。
愣神之后,她才将视线转向手中之物。
腐烂的花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了,只余留一些蓝色斑点零零散散的散布在灰褐色的坨状物上。
而另一本“书”
它很轻,也似随时都会散架一般,封面已经被烧焦了。
她将花放在桌子上后,她翻开了它。几乎没有完好的一页,许多都被烧坏了,留下一小块字迹。不过这些文字更像一些碎碎念,从内容上来看有些...自娱自乐?或许是一本日记?
她小心翻阅着,直至最后一页时,是一张完好的,“画”
画上是一朵开在悬崖上的西西莉亚花,在风中摇曳着,莫名的,她感到一阵淡淡的忧伤。
视线往下,是金色墨水写的字
“--致我的爱人,约鲁罗斯·曼塔”
“以及我们的孩子”
...塔曼?
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当然,门并没有合上,沈清姝白色身影早已暴露在江阮芷回转的视线中。
“请进”她缓了口气说。
门被轻轻推开,来人脚步轻快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她的目光始终在那个围着蓝色围巾的人身上,不曾偏移片刻。
“你在看什么?”她甜腻的嗓音在空气中荡漾开,似是蜜糖。
江阮芷随着她的视线瞟了眼书,淡淡解释道:“...一位,朋友?送来的书”
沈清姝凑近后像是看到书上的蓝色插图,驻足,皱了皱眉,将目光移至房间内。
显然,只要不瞎,都会看到地上那条明显的水痕。她的神情又严肃了讥讽,加快了往江阮芷身边走的速度。
一把握住江阮芷的手腕,后者被她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她。而她,担忧的忙问:“她来找你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围着蓝围巾的女士懵懵的边摇头边问:“谁?”
这下,那位身着白裙的女士沉默了。良久,她张了张唇却没能发出声音。
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她想阻止我...”
“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以为那些东西就可以感化我”
“多搞笑啊...我又不是她。”
她倏然抬起头,可眼中含着泪,她又再次在她面前流下了泪,是委屈与不解还有痛苦。
是的,她很痛苦。无数次的轮回,无数次的死亡,已经将她本就残破的灵魂折磨的千疮百孔,她的骨髓已经被仇恨与疯狂填满,至死方休。
可她的母亲,将她带到世上来的人却想在此刻利用她信任的人劝她,或者说阻止她,用那可有可无的“爱”?多可笑啊,她原本以为那个人应该是这世上最了解她此刻心情的人。
一只白皙的手再一次为她拭去了眼泪,当然她的手提前在自己衣物上擦过。
她蓦然抬眼看向那个人。
她只是静静注视着她,一如往昔。
鬼使神差的,沈清姝抚上了那人的脸颊,而后者只是疑惑的瞟了眼她的手,但是她没有阻止自己的动作。
沈清姝笑了笑,眼中的泪光闪烁“西西莉亚,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好”
“你会劝我吗?”
“如果你想做的话,不会”
“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吗?永远,直至太阳不再升起,月亮不再闪烁,世界毁灭。”
“......”这一次,她的神明,沉默了。
毕竟她是必须离开的,她只是玩家,一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
沈清姝像是看懂了她的沉默,没有说什么,只是收敛了笑,随后闭上眼睛低低的说:“那就现在吧,陪着我,此时此刻。”
“...好”江阮芷主动轻轻抱了下沈清姝,穿过她抚摸着自己的手,而后者一愣,随后满意的笑了。
“我现在心情很好哦”穿着白裙的女士看着那个人的眼睛说。
“什么?”
“意思是,我可以告诉你一点事情,作为小小的福利”
江阮芷低低哂笑,微微摇了摇头“你想说就说喽”
而沈清姝不知从哪掏出一方白色的手帕,牵过江阮芷另只还残留黏腻透明液体的手,细细擦拭着,嘴角挂着笑。
“你刚刚应该看见的那个”
“是我的妈妈哦”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她的亡魂一直存在着座庄园”
“和我一次次的一起轮回”
“你猜我是第几次的时候发现她的?”
她笑眯眯的抬眼看向江阮芷,液体已经被她擦干净了,可她依旧没有放开,只是将手帕随时一愣。
而那个有着微卷发的女士只是纵容的配合她,眼中流露着淡淡的心疼。
“第520次?”
“不对不对”她笑着晃头,乌发挽起,几绺翘起来的碎发一起晃动着“是第430次,那时候,我想要自尽是她从镜子里爬出来阻止了我”
“你知道么?我当时都吓坏了,刀都掉了”
她确实是故意的,想要神明担忧心疼的目光,果不其然,她的西西莉亚,眼中的关心是多么的美妙,让她如醉如痴。
她一只手拽着江阮芷的手腕,另只手在她的手心画圈。
“她一直留在那个房间,就是408,躲在镜子里不敢见人”
408?哪那个一直在她身后的身影?
“如果你拿到那封信封的话,很有可能是她帮你的哦,我当时也是”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小夜曲。
“哦对了!”
“你想知道刚刚我去干什么了吗?”
她话题跳的很快,像是想要把一辈子的话说完。原谅这个孤独的孩子吧,毕竟她可怜的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她。
“嗯,我在听”江阮芷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可沈清姝扯着她的手一直都没松开。
沈清姝就这样静静的将她与沈清轩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当然重点强调她可没给他下毒也没砍他。
江阮芷失笑,无奈的安抚着她。随后她斟酌下,还是问出了口:“他..会死吗?”
“也许吧?”沈清姝这次没有笑,只是低下眼“现在的局面对他来说可是一种折磨”
“去世的妈,带帽的爸,残疾的他”
“加上他永远也得不到我了”
“也许会自杀吧?”
“如果没有,沈灏景也会弄死他的”
“他不可能让这个没有血缘的污点存在世上,即使是死”
“还有秦川,他为了沈家的钱权也肯定不会放过他。”
“秦川?”江阮芷没想到会提到他。
“对啊,不过,等我搞垮他再和你说”沈清姝嬉皮笑脸的。
“大概在两三天后,他就会回来,届时一切都会终结的”她看着江阮芷的眼睛说,眼中的解脱是那么的明显,让江阮芷莫名的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
而那位洁白的花,只是微笑着,在烈火燃烬之前,在西西莉亚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