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你的软肋

忽而起了一阵风，天上的雪又簌簌地掉下来，吹得人满目雪色。行止故意贴紧了些沈璃，展开袍子将她包进怀里，佯装发抖。

“璃璃，好冷啊，又下大雪了，我们快些返程罢。”

“不与金娘子他们道个别吗？”

“别去打扰他们了，说不定现下正浓情蜜意呢，况且我也不想让他们再来打扰你我二人。”

行止转了个圈，从背后将沈璃圈在怀里，推着她缓缓向前走着。他紧贴在她的耳后，纵使冰天雪地，沈璃却依旧被他吞吐的温热气息烫得发热。

“行止，你…你别这样，好痒。”

她有些不自然地别开头，想要逃离他的吐息却被牢牢禁锢在怀里。行止起了兴趣，低头瞥见她害羞的模样更是故意凑近了几分。

“从前怎不知璃璃这般怕痒？”

“我…我一向这般，行止神君现在方才知晓，是否太晚了些？”

见她强装淡定的样子，连害羞都还强撑着要将自己一军，让他想起了在东海边上捡到她那一日，就算全身遍体鳞伤却仍想着与他人斗智斗勇。

“是我错了，不过多久都不算晚。”

他伸出手抚了抚沈璃的小腹，此刻他幸福至极，总想着做些什么来宣告自己的兴奋不已。随后，他轻轻吻在了她耳垂一处，见她未有闪躲，便觉不够，于是又顺势轻咬一下。

见沈璃倏尔通红的耳廓，行止心里不由得生了几分大胜的快感。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沈璃，就算是平日在榻上时她也总是运筹帷幄的样子。

而如今这般实在少见。

“行止！你是否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举止？”

沈璃有些涨红了脸，转过头瞪着仍在玩味瞧她的行止。眼前的神君伸手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又在额前附上一吻。

沈璃此刻似乎就像那时炸毛的咯咯哒，小小一只，让行止感觉很好欺负的样子。

“璃璃？”

“干甚？”

“我好像找到你的软肋了。”

日后再行那事，我可便要时时占上风了…”

他凑在她耳旁低语，吞吐的气息再次将沈璃逼到了绝处，让她说不出半分话来，只觉得耳后酥麻不堪。而她似乎也有些沉溺在行止的气息中，是她最为安心之处。

“回家吧，咯咯哒。”

“怎么又突然叫起这个名字了？”

沈璃听罢轻笑，这一声咯咯哒确乎将她拉回了那段最初的日子中，她又想起了凡人行云与落魄的咯咯哒。那段时间很美好，但她却再也不想回去了。

自从她失而复得行止后，她便产生了极为自私的想法，这本不是碧苍王该有的。沈璃忽而觉得当神仙真好，若她与行止只是凡人，最好的结局便是白头偕老了。而如今作为神仙的他们可以生生世世长相守，任凭时光荏苒变迁，他一直都会在。

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庆幸与满足。

沈璃坐在湖边的竹椅上，撑了一把他画的油纸伞，学着他的模样垂钓。她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问行止的问题，她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

“很早，约莫是我第一次见你化形的那个月夜。”

那时沈璃嗔怒他看光了赤身裸体的她，却仍然抱着不负责任的想法与她相处。

而沈璃却忘了凡人行云那般早就爱上了自己，那而后孤独的三十年里，是否都忍受着日复一日的孤独与思念。沈璃在垂钓中搜寻着行云那三十年的孤独，感他所感。但她终于知晓，这近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如她一回头，便能看见行止。

“璃璃，吃饭了。”

他就倚在门上，手里又端着她最爱的饭菜，她冲他粲然一笑，忽然弃了钓竿提着裙子向他奔去。

“哎哟哟，璃璃这是怎么了？”

他摊开拿着盘子的双手，任由她扑向怀里，闭着眼轻笑。

“没事。”

行止，我饿了。”

“那快来吃饭罢，今日全是肉。”

“还是你最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