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沈让尘单纯是想要震慑这个外族来的位高权重的所谓圣女,那么凌潇就是真的想杀了她了。
不,应该说,凌潇恨不能杀光所有南疆人!
为母则刚,你可以小瞧任何人,但决不能小瞧任何一个护崽的母亲。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凌潇是林云疏的师父,这个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看着她从襁褓中咿咿呀呀挥着小手的小丫头长成这样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感情深厚与亲生母女也没有两样了。
可现在,她好好的孩子竟然被南疆所谓的蛊虫折腾到了如此地步!
几句话的功夫,凌潇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内息,看向南楼羽的目光更加冰冷且血煞,南楼羽被惊的只敢站在门口处,看着凌潇,惊疑不定地问道:“这位是……” 凌潇才不和她废话,在她第一个字出口的瞬间,凌潇已经到了她的眼前,掌心中聚集的内力是轻则重伤重则死亡的压抑!
“我能压制蛊虫!”南楼羽慌忙开口。
“凌少阁主且慢!”云言澈和钟北尧同时开口。
凌潇此刻心中怒意杀意交织明显已到顶点,根本没空搭理这两人的话,掌风呼啸,南楼羽显然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在凌潇出来的瞬间她就提起了浑身的防备,此刻急忙提起内力护身——
二人手掌对碰的刹那,无形的气流瞬间荡开,沈让尘无语地看了眼这群不争气的小辈一眼……读书人就不说了,人家书香世家不会武功也正常,但钟家这小子怎么也这么废?
钟北尧废不废暂且可以不做评论,但凌潇那一掌是真的快把这位南疆位高权重的圣女给废了。
南楼羽直接被凌潇那一掌打的飞了出去,身体撞上了院里一棵大树,摔落的时候直接吐血!
五脏六腑狠狠震荡了一次,南楼羽目光冰冷。
她的确忌惮这两人,但不代表她就要卑躬屈膝。
“你们大可以杀了我,但你们真的不去看看清河郡主吗?”南楼羽含着浓重的血气对他们笑。
很疼,但她笑的太恶劣了,像是顽童恶作剧成功后的得意的笑。
凌潇心下突然慌张起来,快步跑回内室去查看林云疏的状况,恰巧碰上了她吐了一大口血,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间内室!
“疏儿!”凌潇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沈瑾枫第一时间查看她的脉象,“不好,蛊虫在醒来!”
不过说话的功夫,林云疏本来已经稳定下来的热度再次起来,这次不再是持续低热,而是瞬间变成了高热!
不止如此,她的手用力攥紧了凌潇伸过来的手,略长的指甲陷进了皮肉中,不过片刻就有血丝渗出。
她应该是痛苦极了,嘴唇不断翕动,口中喃喃念着什么,凌潇俯下身去听——
“爹……娘……哥哥……”
凌潇的泪涌了出来。
他们对孩子再好,说到底也不如父母在身边。
温暖的掌心抚了抚林云疏被冷汗浸透的脸庞,凌潇咬咬牙,“让尘,让那个南疆圣女滚进来!”
沈让尘转头看向被钟北尧提过来的南楼羽,开口,“南疆圣女,请吧。”
南楼羽顺了顺疼到让她飙眼泪花儿的胸腔,理了理带褶皱的衣裳,施施然地走进了内室。
跟着一起进来的只有钟北尧和云言澈,沈瑾枫在南楼羽进来时正在用银针竭力给她压制突然起来的高热,一会儿额头上就都是汗水了。
“没用的。”南楼羽抱着胳膊凉凉说道。
沈瑾枫看向她。
南楼羽哼了一声,“噬心蛊乃我南疆最厉害的蛊虫之一,凭你们中原人的所谓岐黄之术,还没那个资格解开我南疆的蛊。”
沈瑾枫脸色更难看了,“是啊,毕竟据传你们南疆自己也解不开噬心蛊。”
噬心蛊,一听这个名字沈瑾枫就明白过来了。南疆肯定有比噬心蛊更厉害的蛊虫,也肯定有比噬心蛊威力更大的蛊虫,但绝不会有比它更神秘的蛊虫。
百草谷中的典籍有过记载,南疆蛊虫千万,但唯一一种彻底失传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的蛊虫,叫做噬心蛊。
看它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它是潜伏于人的心脏处,可以潜伏数十年之久,只要它不动,就绝不会被检测出来。哪怕如同沈青黛那样用南疆奇花“美人泪”检测出来了体内有蛊虫,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无法确定具体是哪一种。
但只要噬心蛊发作,绝对是让人生不如死的痛苦。
“既然失传了,为何还会出现?”沈瑾枫问道。
“解法失传罢了。”南楼羽轻轻叩了叩腰间一个不起眼的香囊,一只米粒大小的虫子从香囊的口儿爬了出来。
这种虫子浑身上下银白若最皎洁的月华,不足半寸的一半长,两只眼睛却是莹蓝色的,看上去诡异极了又漂亮极了。
“你想做什么?”凌潇警惕地盯着她。
南楼羽轻轻哄着爬到她掌心的虫子,“这可是我的宝贝,是能压制噬心蛊的。”
“呵——”明显不信。
南楼羽解释道:“噬心蛊解法的确失传了,但我手里的是南疆这一代的蛊王,对于普通蛊虫总还是有些压制作用的。”
她说的话没错。
南楼羽将手中通体银白的蛊王放到了林云疏心脏处,又用指甲划破了自己的小指,一滴指尖血落到她的小雪身上,蛊王的身体瞬间从银白变成了猩红,嗜血本能被唤起,虫子顺着衣服的缝隙爬进了她的衣服里。
而凌潇也在同一时间挣脱开林云疏的手,带着血口子的手掐上了南楼羽的喉咙,劲力微吐,但凡她有个异动,瞬间就会掐断喉咙。
“南疆圣女,我知道你们南疆蛊虫奇诡,但相信我,疏儿出事的那一刻,就是你命赴黄泉的那一刻。”
南楼羽丝毫不把她的威胁看在眼中。
因为几个呼吸之间,林云疏原本痛苦的神色就得到了缓解,苍白的面容有所和缓,渐渐有了正常人的血色。
“瞧。”南楼羽得意极了,脸上重新有了小女儿的娇憨神态。
吹了声清亮的口哨,饮饱了鲜血的蛊王从衣服里爬出来,“这位夫人,可以松开我了吗?小雪要回来了休息了。”
凌潇松手,南楼羽欢喜地将虫子捧回掌心,“不愧是噬心蛊啊,小宝贝儿这次可是吃了个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