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时内廷侍卫在外通禀,北燕王和云家大公子请求觐见。
来的可真是时候。
永安帝心中冷笑着,命人宣他们进殿。
“臣/草民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钟北尧和云言澈一同跪地行礼。
永安帝没有特地在外人面前为难他们的意思,很快就叫了起。
但还没等钟北尧和云言澈开口,永安帝便先发制人,“是云氏的小子的。”永安帝面带慈蔼笑容,“自从云家老爷子举家归隐江南,朕已许久未曾在朝堂上见过云氏族人了。”
不给云言澈任何反应的时间,永安帝继续说道:“老爷子身子可还硬朗?”
云言澈垂眸行礼,“陛下圣恩鸿福,祖父虽年迈,身子还算硬朗。只是姑姑姑父去后,小妹孤身留在上京,祖父总是难免忧心。”
永安帝笑了两声,“清河郡主蕙质兰心,端庄优雅,朕十分喜爱清河郡主,将郡主视作子侄,云家小子,告诉云老,清河郡主在上京城他老人家尽管放心便是。”
云言澈眼眸深处冷意深深。
他特地提起忠国侯与姑姑,就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让林云疏可以回到苏州云氏。
但永安帝说的话他无法反驳——身为皇帝,他已经将臣子之女视作子侄,更是给了林云疏郡主之位,乃亲王之女才会有的待遇——云氏还想说什么呢?
“陛下圣恩浩荡,想来澈传信于家中,祖父定然会放下心来。”云言澈谢恩。
永安帝放过了云言澈,但还有个钟北尧。
“北尧也是许久未曾入宫了,璃月可还好?”
钟北尧抬眼,直面永安帝时眸中是温和笑意,“托陛下关怀,璃月甚安,只是仍需静养罢了。”
“璃月到底是个姑娘家,又快要及笄,与升平年纪相仿,若是有空,让璃月多与升平走动走动,也省的那丫头镇日闹腾着朕与她母妃要出宫。”永安帝殷殷叮嘱。
钟北尧行礼,“升平公主乃凤子龙孙,金枝玉叶,璃月孩子心性,怕是惹了公主厌烦。”
“无妨。”永安帝不在意地一挥手,“璃月不愿来,清河郡主也可,到底是要嫁给你做王妃的,与升平多多往来并非坏事。”
又是清河郡主。
永安帝今日似乎格外喜欢提起林云疏。
钟北尧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笑意,“说起清河郡主,今日臣与云兄入宫,也正因清河郡主之事。”
说完他看了一眼阿鹿桓,“陛下,臣听下面的人禀报说清河郡主在长街上打了龟兹二王子。只是下人来的匆忙,话都没有说清,只是说了龟兹二王子入宫面圣,臣这才与云兄一同入宫求见陛下。”
“雍帝,本王子都说了,是林云疏动手打伤了本王子!”听到钟北尧的话,阿鹿桓瞬间嚣张了起来,再次叫嚣着要永安帝严惩林云疏。
“那不知,清河郡主好端端地与云兄在茶楼品茶,又为何会突然对二王子出手呢?”钟北尧平静问他。
阿鹿桓本来想用对永安帝的回答来回答钟北尧,可不知为何,在对上钟北尧那双平静到深不可测的双眼时,他倏然意识到,只要他再敢嚣张,这个人一定会让他后悔终生。
大雍的北燕王,他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北燕王府历代镇守东北,与西北隔了十万八千里,纵然他再厉害再骁勇,也和西北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
但现在,他看着钟北尧,这个第一次见到的大雍唯一的异姓王,突然打了个寒颤。
“本王子……我……我……”
“啊本王听说,好像是上京城中的小摊小贩上卖的东西没有龟兹二王子中意的?”钟北尧作“恍然大悟”状,“的确也是,毕竟是些小摊贩,又能有多少好东西。本王那里却有一些精巧珍品,二王子若是喜爱,本王……”顿了顿,微微蹙眉,“就当是替清河郡主赔罪。只是二王子,也要注意言行。毕竟长街百姓众多,又是男女混杂,男子还好说,若是冲撞了我大雍的女子,二王子也知道,我大雍,礼仪之邦,极重规矩的。”
永安帝:“……”
钟北尧难得说这么一大篇话,听着是赔罪,却不能细想,一想全是警告。
一番话连消带打的,龟兹二王子即便再嚣张,此刻也被气的一张脸通红。但偏偏此事无法细究,否则哪怕永安帝再想拉偏架,也得考虑考虑——况且,当着大雍朝臣的面,永安帝真的能明目张胆地偏向他这个先做错事的外邦使臣吗?
陪着阿鹿桓一同前来的龟兹臣子很明显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扯了下阿鹿桓的衣袖示意他适可而止。
阿鹿桓快被气死了,就连已经被治好的之前脱臼的手腕此刻仿佛再一次痛了起来。
所幸永安帝也不想闹大这件事,说了几句体面话打了圆场,也没让钟北尧自掏腰包给阿鹿桓送东西,而是从自己的私库中拿了东西安抚龟兹使臣。
他们走之前永安帝还特地叮嘱了,三日后为欢迎各国使臣来访,特开宫宴,到时北燕王府与忠国侯府定要一同前来,也算是与各国使臣友好交流一番。
云言澈虽然后面一直一言不发,但他的存在于永安帝而言就是一种威胁——云氏只是退出朝堂归隐乡野,但云氏作为清流之首,手中更握着大雍第一书院落华书院,想要护住一个林云疏,也只是想不想违抗帝王之命罢了。
所以,永安帝频繁提起忠国侯府与各国使臣,同样是为了警告:忠国侯府树敌西域诸国,区区云氏家族,宛若蝼蚁。能在西域诸国下保下林云疏一条性命的人,唯有皇帝。
作者说:
商业互吹过时了,如今流行互相威胁
仍旧头疼欲裂,睡觉去了
大家注意天气变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