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意中人的彼此坦诚是让人欢喜的一件事,尤其林云疏通过这封信已经在告诉钟北尧了:若你需要,我麾下势力随你调用。
这不仅仅是坦诚底牌,更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了一半到钟北尧手中。
这种程度的坦诚,纵然钟北尧被永安帝的所作所为气到,也不由得笑出了声,可是把身后等吩咐的辰初辰影给吓到了——
王爷这是被皇帝气懵了头吧,怒极反笑了吧!
这边北燕王疑似“气昏了头”,另一边长辈无可奈何。
福庆大长公主被钟北尧拒绝,也并没有生气动怒,只是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佛珠。
大长公主这一年明显老了许多,鬓边的白发越发多了,发间温润的玉石簪子映衬的发丝越发银白,苍老之态也愈发明显了。
福庆大长公主年纪上去了,不爱住内城那种喧嚣的地方,更别提住三教九流汇聚的外城,最后还是住到了城郊当年她陪嫁里头的一座皇庄。
庄子面积很大,里头甚至包括了一整座山,山上种的都是各种果树,甚至还有不少葡萄树。
如今正是各种瓜果成熟的时候,河熙长公主和历阳长公主都带着儿女们过来这边凑趣来了。
温攸宁再稳重,也还是个十来岁的女儿家,喜欢热热闹闹繁花锦簇那是天性,此刻这里全是自家人,福庆大长公主作为长辈,可是把隔辈亲贯彻的彻彻底底,就连皇帝的皇子公主都没有这般待遇。
时衿更是活泼开朗,在庄子里一会儿要人搬了梯子亲自爬上去摘葡萄,一会儿又去换了一身粗布短打下河摸鱼虾,玩的一身的泥水,历阳长公主都没眼看自家这皮猴子似的女儿了。
不过今日外头下着雨,她们也没法出去玩,全都乖巧地陪着长辈们坐着闲话。
温攸宁与时衿自然也知道长辈们都在发愁什么事,两个小辈对视一眼,同样隐约感觉到了此事的棘手。
“不能请清河郡主前去劝说北燕王吗?”时衿问道。
“不能。”温攸宁摇头,“衿儿,清河郡主亦是武将之后,林氏世代镇守西北边境,如今却……你让郡主如何再去劝说北燕王。”
福庆大长公主听着两个小姑娘说话,叹口气,“北尧素来敬皇室而远之,这么多年下来也就一个璃月丫头还能牵住他,否则我也真是想不到北尧要怎么撑下来。”
厅中一阵死寂的沉默。
“对了姑奶奶。”时衿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昨儿个谢家小姐王家小姐和陆家小姐送了帖子到我和姐姐手里,说是想要前来拜访您,让我代为转告,询问您的意思。”
陈郡谢氏,汝阳王氏,吴郡陆氏。
河熙公主蹙眉,“姑母,如今的形势,她们是要做什么?”
世族向来不与上京掺和,他们更是不会送族中女子与皇室联姻,甚至历代皇室都默认了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但现在,正处在皇室筹备为太孙萧思钰采选的准备时候,她们来做什么?
“她们并非为联姻而来。”福庆大长公主手中佛珠轻捻,“告诉她们,若要来,就带着诚意来,若没有诚意,本宫自然不见。”
温攸宁和时衿听的一头雾水,但姑奶奶明显没有多说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让人去回话了。
谢琬这两个月一直在接受沈瑾枫的治疗,虽说那些药材经过沈瑾枫处理后都会变得比黄连还苦,但效果也是很明显的。
针灸和内服一起,谢琬只觉得这段时间她的身子是最轻松的——起码不用再担心哪一天就会突然病倒,然后忧心自己命不久矣。
哪怕大雨滂沱而下天气转凉,谢琬也只是披了一领薄薄的披风,捧了一盏温茶,而不是像往年一般,哪怕是在三伏天里,碰到雨天转凉也要穿带着薄绒的衣服捧着加了银丝炭的暖手炉,生怕过了凉气再病着。
今日三人聚在谢府,王沁瑜颇为惊讶地打量着谢琬,几日不见,谢家姐姐脸上的血色居然越发的充盈了!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陆静檀看着谢琬的状态更是眉眼带笑、喜笑颜开,并且决定将要给那位沈公子的诊金再提高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