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疏沉吟片刻,“在东北发生的事情,想来北燕王只会比我更早知道消息,不过……还是让人送一份去吧。”
林云疏将之前誊写的绢帕折叠好递给林远,吩咐他亲自送去北燕王手中。
林远领命离开,云言澈笑着看向林云疏,“入京之前,祖父还在担心你孤苦伶仃被人欺负,但来了这么久我才发现,你不去招惹别人就已经是阿弥陀佛天下太平了,谁又敢来招惹你。”
林云疏撇嘴,“那大哥现在就可以回苏州了,然后我就写信告诉外公,就说大哥把我自己抛弃在上京不管我!”
云言澈:“……”果然,她不招惹别人就是天下太平了,谁敢惹这丫头!
雨越发的急了,声如雷鼓,势若奔腾。
都说骤雨来去匆匆,可林云疏瞧着,这场雨短时间内怕是停不了。
从一旁的小丫鬟手里接过竹柄的油纸伞,伞面上是上个月云言澈才画在伞面上的,巍峨高山与灵秀江水隐于飘渺云雾之中,在雨中瞧得越发不清晰了。
纤细匀称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雾中,云言澈垂眸低笑一声,表妹真的很优秀的,姑母,如果您看到这样的女儿,是会骄傲,还是会心疼?
云言澈不知道。
但看着这样努力求生的林云疏,云家人都在心疼。
………………
林云疏能收到消息,钟北尧自然也能收到消息。
他不仅收到了还在东北边境的心腹副将的消息,还收到了福庆大长公主的消息。
这位皇室仅存的一位辈分最高的长辈,让自己的心腹给他送来了一封信,心中邀他过府相谈。
要谈什么,钟北尧心中很清楚,无非是要他摒弃与皇帝的前嫌,能够不计后果地前往东北边境,对抗北越。
可是凭什么?
太祖皇帝与钟氏先祖共同打的天下,若非他钟氏先祖主动退让,如今的皇室是姓萧还是姓钟可还是未知之数。
钟氏的王位也不是萧氏皇族赏赐的,而是钟氏应得的——超品亲王,若非钟氏主动退让,如今的钟氏该是皇族才对!
当初太祖皇帝与钟氏先祖约定两家互为臂膀守望相助,而钟家也的确按照约定,一直守在东北边境,甚至一代又一代的钟家人不论是嫡系还是支脉,都把性命送在了寒冷的东北。现在钟家只剩了他和璃月两个人。
他为什么还要受永安帝的威胁?
福庆大长公主府送信来的人还在等他的回信,只是略略抬眼,就被上方王爷冷硬的表情吓到立刻低头不敢再看。
一颗心跳的极快,来人心中有个预感:恐怕公主的心思要白费了。
果然——
“还请回去禀告大长公主,北尧辜负了大长公主的期望,如今钟氏一族血脉仅存北尧与璃月,况璃月身体娇弱,徒留她一人在府中我实在不放心。”
“是,奴才告退。”
好好地送走了公主府的人,钟北尧拆开了忠国侯府送来的消息。
上好的绢帛上瘦金体劲瘦挺拔、锋芒毕露,不像是深闺中的金枝玉叶,倒像是沙场上的飒爽女将军。不过据说老忠国侯就是将一双儿女一同培养的。
字如其人。
钟北尧眸中笑意更深,明显是心情大好。
看完上面的字,笑意微敛。
之前他提出可以帮助林云疏调查三年前的事情,算是坦诚了自己手下的实力。而现在林云疏送来了有关东北的笑意,也是在坦诚自己手下的实力。
这代表林云疏已经在进一步接纳他的存在,并试图二人并肩而行。
不过这条消息的内容……
余圳那个人钟北尧对他的印象不能说是太坏,毕竟他在东北时年纪还小,父亲和二叔都不会放任他肆无忌惮地上战场,所以接触这个人多是有关军需后勤方面的。
此人是不管什么东西过手,都是要刮一层油下来的。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他都明白,父亲和二叔当然也明白。只要他不是太过分不会影响到战局,一般也就敲打两句就算完,没人会认真计较。
但说起打仗……
钟北尧冷笑一声。永安帝还真是嫌自己的皇位太稳当了!
作者说:出门一趟,回来发现十八籽手串散了。这是庙里开过光的佛珠,据说断了就是替主人挡灾了,是不能修复后再戴的,而应该放到福袋里好好保存
虽然很心疼,但还是决定好好收起来,以后有机会了再去请一串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