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氏领着两个女儿坐在了中间的位置,前头的人她惹不起,后头的人惹不起她,倒也是让她安安稳稳在中间坐了。
不过坐就坐了,大家也没想着多挤兑她,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一两句口舌机锋可以,多了那就是掉了身份。
偏岑氏不肯安分,从丫鬟手里接过扇子,这里临着湖,此刻下午本就微风习习不算多热,大家手里的团扇也是装饰多一点。岑氏却装模作样地扇了几下,略带歉意地开口,“本来老太太吩咐了,咱们也是要早早来的,却不料府里头的杂事实在太多,我也是紧赶慢赶地提前三四天就在处理了,谁知道今儿上午又忙了一上午,午饭都没顾得上用,歇了口气儿就急忙往这边,却还是来的晚了。”
“说起来,二弟妹也说要来的,但公主也知道,弟妹那边还有个小的,虽说有丫头奶娘们伺候着,到底不放心。都是做人亲娘的,公主想来也能理解二弟妹的慈母之心。”
历阳长公主还能说什么?就问问,还能说什么!
但时家这事儿办的太没品!
当初是他们求娶历阳公主,也是考察了驸马人品,没什么问题,这才同意下嫁公主。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身在皇家,没有被送出去和亲,还能在成婚前见见未来的夫君,历阳公主以前一直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但驸马上头还有两个兄长,那两个嫂子,没一个好打发的。
不来就不来,派人提前说一声,公主也不是不通情理硬是逼着人来的主儿。问题是,时家二爷那个小儿子,今年都三岁了!带出来都能见人了,这能做理由?
历阳长公主不愧好涵养,被这么下脸子都没翻脸,只是抿了口清茶,“二嫂子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小少爷年幼,多费些心思也是应该的。”
“衿儿是个懂事孩子,是能理解舅母的,对吧衿儿?”历阳公主看向了时衿。
时衿笑吟吟的,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模样,说道:“二位舅母都是长辈,祖母也已经年纪大了。若是实在忙碌,衿儿也并非不孝之人,不来也是情有可原。”
时衿如此懂事,倒是让岑氏下不来台。
时衿和时逸霖自幼长在公主府,就连驸马这个生父想要进府都要经过传召才能进,只要他们不想,那就一定不会见到父亲。后来驸马病逝,他们和时家的关系就更远了。所以,岑氏想用血缘长辈的身份来压时衿——想错了她的心!
岑氏被打压下去,就没敢再闹什么幺蛾子,老老实实带着两个女儿坐着。
但时晞尔那眼神儿……
林云疏瞧着,飘的似乎不是个地儿。
林云疏:“?”
钟北尧不是话多的人,平日里也就勉强给永安帝几分面子,再能让他给面子的就是两位长公主和福庆大长公主,绝对不包括那些和他同辈的人甚至晚辈。
但每一次钟北尧的声音透过屏风传过来,林云疏都能发现时晞尔的目光就开始飘忽闪烁。
不是,说好的上京城里人人畏惧北燕王呢?说好的呢!
心里冷哼一声。若是没有赐婚这回事,她管钟北尧去死,但现在圣旨明婚,时家这个二小姐还敢来觊觎她的人……
时晞尔不动还好,若是敢伸手,她定然要砍了时晞尔的那只手!
时晞尔没让她失望。
听戏是一种潮流,这处别庄里头的戏楼还是先帝亲自盯着修起来的,御驾都来过这里听戏,其奢侈精细,少有能比。
林云疏被河熙长公主拉着坐在了身边,河熙长公主左边是温攸宁,林云疏旁边是钟璃月。这几位长公主郡主们就把最好的位置坐满了,岑氏自然要带着女儿往后坐。
男女宾客虽然还是分席,但听戏就离得近多了。
时晞尔那小眼神儿一直瞥着钟北尧的方向,那含情脉脉,那深情不悔……
林云疏手中的茶杯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睡了一天……养精蓄锐……
云疏肯定没有爱钟北尧爱到死去活来。但,绝不允许有人觊觎属于她的任何人、物!
云疏:说好的都怕他呢?!
北燕王:长得帅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