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ooc
*人鱼严×渔民贺
*3.1k+短打
*勿上升
*甜饼放心食用
*小贺第一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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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穷人家庭，爹娘前些年战乱让敌军捅死了，当时我在襁褓里裹着，外婆从我娘尸体里把我拉出来，她说当时我睡得可安稳了。
后来外婆躺在棺材里睡得也很安稳。
她活着的时候疼爱我，给我唱童谣，给我编草花，山上的甜野果大把大把摘回来，山泉水洗，洗的颗颗鲜红透亮，咬一口甜滋滋的。
生活并不富裕，但我心满意足。
我家乡靠海吃饭，外婆把一个美人鱼的故事从我孩童讲到她离世，咽气之前往我脖子上挂了个项链，我眼泪汪汪，只听见了个传家宝她便把手垂到床边，从此与我阴阳两隔。
成年后我便去码头上做水手，不太巧，第一次出海就遇到了大暴雨。我被汹涌的巨浪吞没进了深海之中，意志渐渐被冰冷的海水消磨，已经呼吸不动了，感觉肺里灌满了水，我紧紧攥着那条项链，等待走上奈何桥。
当时我觉着，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隐约听见一声大鱼的鸣叫，却又不似一般的鱼那样刺耳，像丝带，轻轻缠绕我的耳朵，恍惚的目光中掠过一条长长的鱼尾，鳞片被阳光映出蓝蓝的珠光色，如皎月下平静的海。
我以为我会被那条漂亮尾巴的主人生吞了去，结果醒在那片海的岸边礁石上，头痛欲裂，手里攥着的项链也散开了，我慌张起身去拾起来石头缝隙里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数，少了那颗紫色宝石，最珍贵那颗。
我想兴许是列祖列宗保了我一命。
自从那次之后的一年里，遇上不少大丰收，村长说是美人鱼要在海里寻亲了，心情好，恩赐我们，我不当回事，像听外婆讲美人鱼故事那般听听作罢。
村里的巫师看上了那个疯姑娘的姿色，我见他好几次揉她的腰，却只能给他一个戾气的眼神。
巫师在村里有权势，英雄救美还是别人做吧，我救不起。
他实在是丧心病狂，不知给村长下了什么蛊，想举办活人祭祀回馈美人鱼的恩赐。
可怜了美丽的疯姑娘，成了祭祀对象。
我跟她有过一些来往，外婆去世那会她陪我守丧三天，去后山折了许多野花摆到外婆坟前，傻笑着让我看她精心编的头发。
不过是两绺麻花辫，后来才知道这是她死皮赖脸追着那群女孩子学了一下午，挨了不少嫌弃。
再见到疯姑娘就是祭祀了，那是她最漂亮的一次，一身正红色，像要嫁人的新娘，平日里乱蓬蓬的头发也被梳成辫子插上首饰。目光落在人群中最不起眼的我，她总是眼睛很大，黑夜里瞧见都亮亮的。
可我倒希望在祭祀台上漂亮的是别人。
巫师在她身上贴各种扭曲的符咒，嘴边不停嘟囔咒语，人人都在拍手叫好，拍的我拳头紧握，心里痛骂巫师，痛骂他带走了我唯一的朋友。他说要去自己的观里独自施法且祭祀掉，张嘴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我气得两眼猩红，布满了血丝，他偷偷暗爽的嘴脸让我巴不得撕了他。
痛恨又无奈，疯姑娘或许也知道自己要走上不归路了，被粗鲁地拽走之前冲出人群抱了我一下，随后就如死草般任他们在手中摆弄。
她抹掉了我眼角的泪，可她也哭了，傻笑着哭，亮亮的眼睛注视我，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我可怜的小友。
那天晚上月亮降临于波光粼粼的海面，浪花为海水镶上一道白花边，周围的灯火渐渐消失于深夜，闹腾的娃娃熟睡在母亲怀中，平房顶面爬高的猫，我走到码头，跪下来求村民口中万能的美人鱼。
“人鱼仙，求求你，让我的好朋友在海里过得好一点，好一点。”与其信她被巫师私下掳去过那种不如狗的日子，我宁愿相信她被祭祀。
远处的礁石上露出一个黑影，坐在上面，星星貌似开始在夜空中闪烁，阵阵海风吹拂我的衣角，黑影挥动他的手臂，我模糊地看见了手臂上的鱼鳍，海浪拍打的更凶了些，远处礁石的四周浮动出许多相通的鱼鳍。
我见到一条活生生的美人鱼跳出水面，灵动的嗓音勾人心弦，落下之后礁石上的黑影也随之不见。缓缓神之后我起身要走了，却被一股巨浪拉进大海。我在不知不觉中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却出现在家里，下意识拽拽项链，发现又少了一颗珠子。
难道是人鱼仙吗？
依旧头痛欲裂，望着落叶铺满的前庭，心里不免泛起酸涩，起身煮饭看见米缸里的半缸米，门前摇晃的鱼干，疯姑娘的竹篮还留在我家里，正伤感呢，听见门外妇女窃窃私语。
“今天早晨那个疯子从巫师家逃出来了，顺着山路跑出村了嘞。”
“不是祭祀了吗？”
“巫师家隔海近，夜里爬进海妖，全家都被撕碎了，我路过他家门口，抬脚还踩着一颗眼珠子，吓死人啦！”
“哎呀，死了好。”我终于忍不住，朝门外吆喝。
说话声随我的声音落地，只听见妇女们急促的脚步，不知道又要多想我什么，那次疯姑娘抱过我后他们就常传我与她不清不楚的言论。
不过我不在意，我只在意后半辈子怎么好好活着，如此孤独却要不停找乐趣地活着。
疯姑娘逃走了，我心里百般欢喜，给储物间落灰的人鱼仙的瓷像插上三根香，供上两条肥胖鲜美的鱼，心情过于快活，又在供桌上一颗珠子，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三拜，抓起网子出海去了。
那日傍晚回到码头后我们很忙活，又捕了不少鱼。鱼腥味里洋溢出喜悦，这些鱼卖出去的钱能养活我一个月，我笑嘻嘻地摸了摸围在我脖颈上的项链。
人鱼仙是个好神仙，不放过坏人也不亏待真心供他的人。
“好神仙，我再献给你一个珠子，让我有个美满的家庭好不好？”我欢喜过头了，在心里自言自语。
没想到他听进去了。
半个月后，海妖在我出海时闹事了。
渔民们纷纷跑进甲板下，我却像被下蛊一般向那条最漂亮的海妖走过去。我爬上船的围栏，他向我游过来，我丝毫不惧怕，张开手闭上眼睛。
“贺儿，你的睫毛好长。”他声音低沉如海底的细沙，缓缓滑落心头。
我睁开眼，一腔健硕的胸膛扑进瞳孔，我抬头望向他。肤若凝脂，唇红齿白，脸上透出点点粉嫩，乌黑浓厚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深邃的眸子直勾勾与我对视，看得我不是何时被他重新抱到甲板上。
“你是人鱼仙吗？”
“我是。”
“是你在海里救我的吗？”
“对。”
“那……”
“疯姑娘也是我吩咐他们做的，她跑去了药铺，那的药仙会帮她。”听见这句话我心里的石头全是真真切切放下。
说完他又继续用深邃的眸子注视我，海妖此刻也不再作祟，其他的渔民已经在甲板下安稳躲了起来。视线又转移到我脖子上的项链，我笑出声。
“我把项链送给你，你给我讨个幸福美满的好人家吧。”说罢便把项链取下来，不带丝毫畏惧，套上那副动人心弦的面孔。
他长得英俊潇洒，指尖扳在栏杆处，我能顺着手臂看出他凸出的青筋。估计是开心了，他小心翼翼伸手抚摸那条项链，突然纵身一跃，漂亮的鱼尾在空中化为双腿，干脆利落地站在船上。
又听见海里的海妖在低吟，他们尖锐的爪子抓着大把大把金银珠宝搁置在船上，甲板下的渔民寻着动静走出来，我怕人鱼仙被瞧见，连忙去遮他。
“他们看不见我。”
“哦。”
海妖像是完成任务般，整齐有序地消失于海面，船长一路上不说话，心事重重地转动方向盘。
到码头恶狠狠骂了我一顿，说那些金银珠宝是海妖拿来求亲的，求亲的对象是我，我要是收下了，下半辈子不得好日子过。
贪财的我还是收了且人鱼仙趴在我耳边说船长想独吞这些财宝。
我把人鱼仙带回家。
他告诉我，他叫严浩翔，还告诉我，那些金银财宝是给我的彩礼。
我自己也没想到一条项链我就拥有了跟神仙过日子的下半生，震惊了好一会，又担心船长说的是真的。
他问我，我对他有没有爱意，我说现在没有，我只觉着他长得好看。
他说没事，过一个月就好了。
从此我们天天睡在一张床上，他总是搂住我的腰，轻轻在脖颈上蹭着。一开始蹭了睡不着，后来不蹭睡不着。
他很疼爱我，却不似外婆那般爱哄我，后来我才明白他不善言辞，会用那双手和灵力让我实实在在笑。
每天拖着一身疲惫站在码头，他总会紧实地接住我不停的牢骚话和劳累的身躯。渐渐的，我也爱上他了。
“浩翔，你怎么知道我的？”
“你儿时救的那条蓝尾巴鱼，那是我儿时。当时我就觉得你长得灵气，说话也逗人喜欢，回到海里我也睡不安稳，夜夜上岸看你。听你姥姥讲故事。”
“贺儿，你知道的，人鱼喜欢一个人一辈子的。”他背着我，平静地道出心事，“你会像我一样吗？”
“我觉得我会。”我双手拢得他更紧了一些，浅浅笑着。
——
“小美人鱼，我爱你一辈子。”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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