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风×阿程
一味溺爱×生喜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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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有岛等他寻,阿程拉起行李箱,马风穿好衬衫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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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不多,看对眼就风风火火爱了。
没告诉别人,阿程带马风到南山过小生活。马风爱读书,满身书卷气,阿程最相中这点。他沉稳浪漫,敬仰书中热爱生活的主角。阿程爱笑,笑着看世界,笑着生活。笑得马风也陷进去,撕开世俗去溺爱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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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太阳毒辣,热浪在掉墙皮的楼道翻了又翻,阿程赶着晨间的微微清爽,按下打火机,不紧不慢吐云雾,天光未完全浮现,头歪了歪,听见隔壁书声琅琅。
是马风早起读书,郑州来重庆读大学的。
阿程抿烟的唇顿了顿,拍下烟灰。他以前做过好学生,数学是贴在墙上的榜首,也说的一口好英文。后来家里供不起,不说什么,拉上行李箱跑到刚成立的直辖市摸爬滚打。
他鬼使神差灭了烟,摸上马风的门。
“有事吗?”
“听你背书好吗?”
有学上被人羡慕,马风傻乎乎放他进来了,阿程懂世故,给他做早餐。叶子一年里绿了到枯了,他们一年里生分到熟稔。知道他爱吃红烧肉,也知道了他不愿被束缚的那颗自由心。
马风自己出来上学,没多少生活经验,阿程一点点教,他说学不会,阿程也真信,索性住一起,一双手生的好,马风总夸这像糯感的玉,白而不苍,相爱后也不让他做杂事了,马风舍不得糯玉染上脏污。
自己学得一手好厨艺,出租屋天天生出饭香。
大学毕业当作家,在哪都能抬笔写字,好不容易进去那家小有名气的出版社,进去便轻松许多,除了开几场会便是写文。
刚步入工作的晚上,马风牵阿程去嘉陵江吹晚风,深深给他一吻,躲在风衣里,当着那露出半身月亮的面。
“阿程,我终于可以多分时间来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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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细细密密淋湿整个山城,绿叶、红花、热浪。雨滴沉重,打湿残羽的翅膀,阿程攥着绿玻璃酒瓶,醉醺醺且嘴角有淤青。
回到出租屋,酒气绕在身上,意识不清,双手攀上开门的马风。
发梢的水淌进他的白色衣领,阿程摔碎碍手的酒瓶,抱爱人落泪。马风急切想知道是谁伤的嘴角,手紧张地抬起又放下,握了握拳头,松开又缓缓摸上泣不成声的阿程。抚平他最重要。
“小风,我在这里,永远没尊严,永远。”他哭得抽搐起来,泪水混着冰冷的雨向下流,他继续说,“带我走吧,求求你小风,我爱自由,我要飞,我是要飞的那个。”
马风彻底把他拥进怀里,力气大,湿衣服的水都挤出些。
“阿程,你挑个地方,我哪里都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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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来南山,讨份活做,阿程还是爱听马风读书,趴在窗边吹海风,浅浅笑,又扭过头去吻马风,爱恣意流淌进心头。
胸腔燃烧出烈火,阿程轻飘飘的脚踝往后退了又退,停在床边听话让马风压成身下的一汪柔水,褪去遮羞的,双双缩进被里。
傍晚睁开眼要摸烟抽,床头柜是热的瘦肉粥,生白汽,不锈钢勺子被粥烫温和了。马风过来替他打点,阿程又笑笑,扭头看窗外,手握成一个圈罩住左眼。
“小风小风,南山对面有岛。”
“胡说吧,没看过。”马风低头搅粥给他喝。
阿程不说话,听风声拨花草,远处海鸥挥翅膀,看红太阳被蓝色海一点点吞下去,他把粥吞下去,没细细尝瘦肉。
砸吧砸吧嘴,马风给他擦干净嘴角。
“你还是不太晓得我多爱自由。”
他没说话,拿脏碗去厨房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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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程心里有海鸥,飞过太平湾,飞过直辖市,想飞过南山,留在对面的岛。
那时学习顶好,年华正旺,最眷恋书香。跑出汗水躺在真草坪上喘粗气,睁开眼,面对着蓝天。他那会不觉得有黑压压的云,羽翼丰足着,试不出厚玻璃眼镜压鼻梁。
工作去应酬被顾客狠狠踩在脚底下碎了才明白多沉重,海鸥失了半翼羽毛,闷闷痛在小楼道,他才染上抽烟的恶习。
像一朵被迫掰开的花,山城狠毒的白光一把剑般刺透了他的尊严与仅剩的朝气。心门缓缓闭上,不想再与人争来争去,厌恶这汗津津的白色背心,昏黄肮脏的旧街道。这地方戾气横行,阿程又恨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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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怪马风,爱都来不及。
是他用一肚子墨水读懂他自由的心脏,读懂了他不愿成为段小楼,一次次承诺被这千斤重的日子逼成谎言。他是一阵风,像他的名字,吹干阿程痛楚且湿冷的残翼,终于伴他来了心中的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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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来还是要握成圈看岛,脑袋有念想便好。
那天马风过来问,“看到岛了没?”
“在那,好像又在那……”白净的手指往窗外指点,红砖白瓦一划而过,指到对面随呼吸浮动的白蓝条纹衬衫,戳戳,“也可能在这。”眼睛往下沉了沉,明显的乌青。
他没在调情,在妥协。
“阿程,你爱自由不是吗?”
“海鸥说飞就飞,你跟不上的,我不求那么完美了。”
“海鸥是阿程,我跟一辈子。”他掏出一张应聘成功的单子,给爱人看,“走吧,一起做海鸥,一起看海鸥,一起做对鸟。”
阿程眼睛亮亮,牵马风手去寻行李箱。马风整整衬衫,关门双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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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桨波动了那片静谧蔚蓝的海,水波荡漾,一桨又一桨,划到南山对面的岛。绿树成群结队染了山头,他们提着行李踩这片细沙,抬头便有海鸥环绕湛蓝天空翱翔,自由且欢腾。
走到阿程在南山望了又望的建筑物。是红白条纹相间的灯塔。
这里没有世俗,没有污浊。只有阿程与马风相互依偎地深深爱着,如一场跌宕起伏的梦,两人做了长长久久。
他带来一箱子书,读给爱人听。又带来一支钢笔一个本子,写他与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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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浪漫的风吹自由的海鸥日日夜夜。”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