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秾迟疑了一会儿,便把发蒙和埃鸾盈送回各自的房间。等他回来时,望着满天繁星,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眼里充满了烦躁不安,微微蹙着眉头,更添了几分忧愁。
灼秾的眼睛甚是好看,像璀璨的星空。他望着星星,星星望着他,两者渐渐融为一体,他的眼睛比星星还明亮。或许星星都自惭形秽,带来了一阵冷风,就如一位娇羞的姑娘躲了起来。
灼秾一直在想,该如何面对师姐?装作不知道?这可了得,得把人憋死;或者找一个优秀的人,让鸾盈变心?
罢了,万仇派的人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
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办法。“为什么师姐会喜欢我呢?情情爱爱的,真是麻烦!”
灼秾厌烦这些,也从未想过。他不喜欢这些东西,太麻烦了。
想着想着,又不禁感叹道:“究竟情为何物?”
渐渐的,他的眼不由得闭上了,做了一场梦。
那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庄,名叫白杨村。村里住着一对夫妇,男的叫阿漠,女的叫阿澜。他们过着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虽然贫穷,但恩恩爱爱,令人羡慕。
有一天,阿漠出去耕地,阿澜在屋子里织布,哪只这一别,却是永别。等阿漠兴高采烈的回来时,想告诉炙肉自己捉了两只兔子,但怎么找也找不到阿澜了。
阿漠十分着急,想尽一切办法,可却依然没有找到阿澜。
他蹲在院落里,独自哀愁。这时,从天而降几句话萦绕在他耳畔:阿澜还没死,唯一救她的方法,把房子烧了,这样她就会浴火重生。
阿漠想都没想,直接把房子烧了。
火,蔓延着,烧毁了一件破屋,更烧掉了一个人的心。
这下可好,捉阿漠变得一无所有。他彻底绝望了,地也荒废了。流落成一个乞丐,拿着一壶酒,疯疯癫癫,不知哪天就死了。
那个乞丐越走越远,那个背影也越来越模糊……
灼秾想到自己刚做的梦,竟然心如刀割般痛。他也不知道为何,只是单纯的同情阿漠,感到惋惜。更可怕的是,这一切是那么似曾相识,仿佛他曾经历过……
“为什么会这样?阿漠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正在灼秾出神时,发蒙从背后狠狠拍了他一下。
这一下也真够疼。灼秾啐了发蒙一口。
“想什么呢,莫非想我呢?”发蒙玩笑似的说。
“想得美!”灼秾瞪了发蒙一眼。
“诶,你说你,脾气越来越暴躁,这可如何是好啊!”发蒙坐到灼秾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这时,突然来了一个小弟子,说夷省故急忙要见灼秾,灼秾便随他去了。临走时,他阴阳怪气地说:“告辞!”随后,是一阵清朗的笑声。
到了大殿,看着夷省故那狰狞的表情,就知没有好事。
“跪下!”师命不可违,灼秾很不情愿的跪了下来。
夷省故厉声喝道:“你啊,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为师再罚你去劈柴三个月!”
灼秾不解,但目光落到一旁秋屏锁的身上,一切都明白了。
秋屏锁脸上写满了得意,仿佛在向灼秾示威。只是越是这样,越让灼秾觉得恶心。
灼秾没法反抗,说了几句令他反胃的话,便攥紧拳头走了。
一出门,便忍不住破口怒骂:“这只老乌龟,还有那只小乌龟,真是不要脸!干脆给他们开个赛龟会,看谁跑得快!又罚我劈柴,准是这老乌龟当年总被罚,要拿我出气。让我劈柴,呵,早晚有一天把他给劈了!”
谁料灼秾说的这些话都被发蒙偷听到了,笑的五官扭曲,说道:“你这只小乌龟,怎么不去赛龟会凑凑热闹啊?”
灼秾本就在气头,于是连发蒙带着也骂了起来:“老乌龟的儿子,也是一只乌龟,脸皮简直遗传了,一样厚!”
“喂,你疯了?”
“当然了,拜疯子为师,早晚都要疯!”
“到底怎么了?”
“哼,都是你那好爹,又要罚我去劈柴,就是因为那天我冲撞了秋屏锁。”
发蒙笑嘻嘻的说:“报应啊!诶诶要不然……我们两个下山去玩,不,应该说去闯荡江湖!”
这几年灼秾从未下过山,山下是什么样子他根本不知。但万仇派只能锁住他的身体,却锁不住他的心。
灼秾说道:“好啊!”
发蒙笑道:“咱们就说帮爹 找千古令去。等咱们玩够了,再回来。不比劈柴好?咱们连夜走,你给爹留张字条就好。”
灼秾应了,到时照办,两人就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