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一次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我身边,你总是在忙工作、就算我生活在你身边我也感受不到你对我有半点在乎!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得心都快碎掉了,我不想看你和曲夏在一起就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可是……我又真的很羡慕她,她可自由自在地和你做任何事情……我却不可以,我却被要求做个乖小孩,我却处处要看你的脸色……谈斯瑀,我真的有那么讨厌——”
那一刹那话不完整,被柔软的唇接壤,裹挟心海一片空白。
一抹柔缓来得极不真实,被吻含住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
谈斯瑀……亲吻了她。
她哭得他心疼。不公的控诉,清红的眼眶、布满泪光稚嫩脸颊,写满了情绪的纯澈双眼,为什么他的小姑娘总是委屈、哭哭啼啼……谈斯瑀在冲动与理智之间也快分不清界限了,这个举动,显然不是对女儿该有的,可是它还是发生了。
事态超出了掌控范围。
而那天傍晚,曲夏的话余音尚在。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过换个角度想,给她一点甜头也不是坏事嘛,你们做单亲爸爸的,心理压力都这么大吗。”
“其实小孩子的感情不管是出自情还是出自欲,都纯粹得一个颗粒不能容,不像成年人,瞻前顾后,顾此失彼,永远都在找更大的那株麦穗。咏芽已经很不错了,这么懂事的小姑娘能不能被哄一哄?”
浅尝辄止就会无限悸动、心像被破开一道又一道门的吻与感觉,待到谈斯瑀松开她时,她也才堪堪睁眼,散不尽的泪光与爱恋,乌黑瞳孔微颤,被他捏着下巴不得不乖乖地望着他,像久旱逢甘霖时无措。
“爸爸……”
“你总说我对你不好,”谈斯瑀的气息就在咫尺,那么近,此刻专属于她一个人,“我对你的好你却一个都不记得。”
你让他太有掌控感,反而让他失了分寸。
“那为什么同样是礼物,永珠收到的永远是女孩子该有的礼物,而我只有台灯磁带机、还有一堆看不完的书。”
“前年的那个台灯吗,”谈斯瑀望了眼书桌,“我倒没见你用过,你放在哪了。”
咏芽指了指衣柜。
完好无损只受了点潮的纸盒,从衣柜最角落被拿出来。
“咏芽是想屯着等它升值吗。”
谈斯瑀三下两下把外层撕开,泡沫保护层去掉后,一个德文包装盒被拿出来,上面印着这个台灯的样式、型号,相当简约。
“打开看看。”谈斯瑀递给她。
很多年以后的咏芽回忆起这一段时仍会热泪盈眶,谈斯瑀不是忽视她,也不是偏心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他只是善于站在当时的她们的角度思考问题,可是沟通的不对称性,让他判断仅仅只能建立他的经验和认识上,说要考第一名的是咏芽,说要他来见证她的家长会、她给谈斯瑀的印象是那样一个站在学海浪尖、乘风破浪充满斗志的小姑娘,谈斯瑀才会趁那次机会送她一个智能台灯作为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