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芽三天后返回学校,买了一份点心,想去教师楼当面感谢一下老师,却从科任老师口中得知了张老师被调任的消息。
遗憾还不是最要紧的,张老师走后,替代而来的是个男老师,据说在体高时就臭名昭著,实在待不下去了才换了所学校。
咏芽带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了教学楼,她还没来得及和张老师说谢谢和再见,她曾给了咏芽一点点温情与好,就这样像交叉的线渐行渐远。
而很快,咏芽就感受到了新班主任带来的恐怖压力。
那是一件足够改变咏芽一生的心路历程的事。
红砖南法建筑风的教学楼,树影婆娑,在窗户玻璃上打着转,光斑飘胧,晃眼得很。正是读书声朗朗的第二节国文课,一个纸团扔过来,落在咏芽桌子上,她朝相对的方向望了望,是明珺对她眨了眨眼睛。
老师还没进来,咏芽小心打开纸团,上面是明珺的字迹:下课陪我去高年级那边,有很要紧的事!!!
什么样的事情迫不及待在课堂上就要告知?咏芽下课后被明珺拉着往‘禁区’悄咪咪地跑。
老师们最不喜欢高低年级之间互相来往了,除了学生会的学姐学长例行检查,恨不得把东非大裂谷搬过来放在连接两个年级的走廊中间。
明珺是识大体乖乖女,走到‘禁区’拐弯的楼梯处,来来往往的学姐学长都不认识也不妨碍她礼貌微笑。
那些玩陀螺的男生好像故意把陀螺往着这边驱,咏芽眼看着高速转动中的锋利叶片就要割上皮鞋了,吓得直跳。
想拉着明珺回,“大小姐,被老师发现我们就要面壁了。”
有个失去惯性的陀螺速度慢下来,最后贴着墙角不动了,那头立马有男生调侃道,“大小姐,帮忙捡下陀螺呗!”
引起哄笑与骚动。
明珺看了眼手表,也有些不安,“再等一下下,说好了今天面交的,不知道怎么没来。”
“喂,”穿着松松垮垮的制服胖男走近了些,不痛快叫嚣,“干你娘鸡掰啦!死半头青,老子说话你听到么?”
他们在校园说脏话,但是没有人管。明珺被骂得一愣,想拉着咏芽小事化了、脚底抹油,可是胖男力劲大,抬手扒住靠外侧的那位肩膀一扯,两个人都被推得倒退几步,咏芽只觉得手臂生生一疼,差点痛出声。
“捡起来,”胖男存心杠上,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故意用电视里那种标准大声的普通话道:“听不听得见?”
咏芽气一沉、迅速将墙角的陀螺捡起,胖男轻佻笑她:“能屈能伸——”
未料‘啪’地一声陀螺被拾起后又重重砸出去。
再次沾地的陀螺被摔得掉出了零部件,可见劲道,落到了走过来的某个人脚边。
“这么烈。”那人用脚拂到一边,继续插着兜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女生。他目光将咏芽整个人都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她眸子上,话却不是对她说的,“胖胖,你对学妹也这么粗鲁吗,你太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