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外的人总归不擅长照顾小孩,只知她疼得厉害,蹙起的眉头没下去过,只好半哄着讲道理。
“咏芽肚子疼药更要趁热喝,不然药力都随着热气蒸发,”谈斯瑀轻抿、试了口药温,“刚刚好。一口气喝下去,捏着鼻子就吃不出苦味了。”
费了好大劲,一碗药终于全部下肚,咏芽被苦味呛得眼泪直流,脸涨红的,护士把糖喂给她。
过了会儿,虚汗下去了,整个人精气神好了些,总算没有一只狼狈病弱小猫既视感了。
咏芽纵使留恋爸爸的怀抱,但是她又做不到继续‘麻烦’。爸爸出差经过,本不打算留宿,工作辛累,为她劳神不值得,愧疚,愧疚。
回程的路上,文婧阳的电话打过来,大概是询问情况,简单交代后,挂了电话,咏芽低声和他道歉。
谈斯瑀抬手揉揉她乌软发丝,“不用抱歉,你要答应爸爸以后好好爱惜身体。女孩子,是水做的,本来就娇贵很多。生理期更要注意,不能洗澡、沾凉水,”
“买来的药也按时吃,做不做得到?”
“嗯……”咏芽压下心有余悸,脸又条件反射地红了,“读书的事我也很抱歉,我会学习把成绩追上来。但是,爸爸,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说。”
“如果学期结束前我考了第一名,你能不能来参加我的家长会,”话说出口后,咏芽勇气大增,“这对我很有意义。”
如果学习的动力是爸爸会投来更多的目光,那会不会积极很多。咏芽不知道问题的答案,答案在未来付出的每一滴汗水与努力里。
文婧阳知道了事情原委,只是告诉她以后要及时处理。咏芽从小就在乡下生活,意想而知地很粗糙,没有永珠那么可爱懂事、讨人喜欢。
可是偏见这种东西,一旦形成就会成为了思考问题的惯性前提。
咏芽渴望的偏袒与爱护,都被打包成一整份给了同亲同缘的妹妹,时间久了,是要出毛病的。
因为生理期而请了假后,班主任张老师批准了,复印了上课的知识点让同学明珺带给她。
明珺来看她,顺便送资料,托着腮表示羡慕,“要是我也有很疼的生理期就好了。”
“呸呸呸,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样我就有理由让阿铨——”意识到心事说漏嘴,连忙打住望向咏芽。
咏芽反应慢半拍:“什么?”
明珺目光望向别处,窗外的杨桃树干深褐湿黑,叶片洗新般的绿,浅深错落,心扉敞开,说的是青涩心事,“你有没有觉得阿铨不爱说话但又对我很负责的样子很可爱,我好像有点中意他,就像《梦花落》里的南娇对仆人翁铭。”
《梦花落》是在她们学生时代很火的言情口袋书, 说是言情,其实里面夹带私货,是少儿不宜的,咏芽看几章都会心跳到嗓子眼。
“那阿铨他知道吗?”
明珺连忙捂她的嘴巴,“谁都不知道,我就告诉了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