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
柯亚高举照片：“不可能！绝对有问题，我不服！江予杳和李明德走得那么近，李明德不会不给她透题！每天晚上她们都会进李明德的房间，谁知道她们在里面做了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李明德清廉了大半辈子，人到晚年被小辈扣上这么个帽子，顿时气得面红耳赤站起身想争论几句。
江予杳宽宽李明德的背，听到消息奖都没来得及领、匆匆赶来的男孩扶着李明德坐下，挡在李明德身前，斥责道：“李院士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他在国家建设方面有着功不可没的功劳，怎能因为你几句凭空瞎编的造谣，毁了他积攒半生的清誉？刚刚江予杳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李老师已退出出题团队，作为庆城中学特聘的指导老师对江予杳进行辅导。”
柯亚冷哼一声：“你又是谁？”
“我是李院士的学生。”
“物以类聚，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别以为你说些好听的话，就能替江予杳摆脱作弊的污点！”
常明很不理解这个女生为什么对江予杳有这么大的恶意：“你没听到主评委的话？江予杳没有作弊，你还有不满请你提供证据。”
“哼，说不准你们有没有送他们什么东西，同流合污？说不定江予杳去年的成绩也是作弊得来的，想要证明你是清白的，那就拿出你的证据来！”
本来不满李明德退出集训指导，准备隔岸观火的评委们坐不住了，他们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泼脏水，纷纷站起身。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这位同学，江予杳的成绩是经过仔细调查，我们才确定有效的。”
柯亚道：“作弊这种事儿，短短十五分钟就可以查清楚吗？”
主评委皱着眉，言语不满：“评分全程匿名，直播录像在呢，这位同学若对我们评委的结论还有疑议，麻烦提供准确的证据，不要影响颁奖礼的进行。”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饼干啊？连评委都敢拉下水。”
“我看她不是傻，是病急乱投医了，逮谁咬谁。”
“但她说的也有道理啊，这么短的时间查清了所有事？”
“万一江予杳就是通过不正当关系让李明德给她透题了呢？”
“万一个屁！老板在研究院里出了名的耙耳朵，爱老婆，怎么可能做这些事？”
“他恨不得全天二十四小时扳成二十五小时来供他做实验。”
李明德：又是你这个“卑微闫二狗”，你死定了！
柯亚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笑，靠近江予杳：“还有一个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江予杳同样笑着：“如何。”
“我这里有一道题，你做出来了，就证明你确实有实力。”
常明立于江予杳身前：“同学，请你拿出有力的证据，不要胡搅蛮缠。”
“这人以为她谁啊，随随便便拿一道题，答出来就是证明实力，我一顿能吃三碗饭，那我也有堪比绿巨人的实力是吧？”
江予杳轻拍常明肩膀，接过纸张粗略扫了眼题目。
生物基因。
原来如此。
江予杳看向柯亚，对面的女生投以挑衅的眼神。
就在柯亚以为江予杳一定会答应时，江予杳将纸张对折，撕了：“不好意思，超纲了，我不会。”
“你！”
“谢谢你的好意。”江予杳轻笑，“不过，我有实力，不需要向污蔑者证明，再者，我清清白白，证据不应该由你这个持疑者提供吗？”
“检察官知道，想要判定一个人有罪，需要自己去寻找相关证据，毫无漏洞、无法反驳的证据。你拿出一段模糊的录音和几张说不清任何形式的照片，理所当然批判我一定有问题？”
“没有确凿的证据的情况下，你知道法官会怎么判吗？”
“疑罪从无。”
“更何况我本就没有任何作弊行为。”江予杳收起笑颜，冷眼盯着柯亚，“这几张照片只有进房间，没有出来的，请问我们何时进去又何时出来，时长多少？出来时衣着是否凌乱？又是否换过衣服？”
“这…”柯亚回答的磕磕绊绊，“你们每次进去都是几个小时，我还要复习，怎么可能一直盯着你们？”
“都知道录音笔这种东西最容易剪辑，没有前因后果，单凭这一句话就想定我的罪？”江予杳按住柯亚的肩，“同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找我问过题吧？现在的技术不难AI识定语音吧？”
柯亚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句话就是你亲口说的！我没有伪造！”
“你承认了，你偷拿录音笔采集我的声音信息！”江予杳瞥到柯亚耳后的隐形耳机，步步紧逼，“我说的‘保我过’，指的是李老师教导我这么久，我从他身上学习到很多知识，在李老师这种泰斗的教导下，若是我还不能拿个金奖回来，岂不是太废物了？”
“难道我要像你一样没脑子？”江予杳靠近柯亚的耳边，小声道，“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你的主子会养你这种废物？”
柯亚不可置信：“你…”
江予杳拉开距离，迅速打断柯亚的话：“没有证据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去年的金奖我是满分获得，像今天这种小儿科的题，还不需要我费心思作弊。”
这句话，引起线上线下的轩然大波。
“她好狂，我好喜欢！”
“就喜欢这种有实力的人，打脸就是爽。。”
“自己学艺不精，还怀疑这质疑那。”
江予杳故作无辜：“话说，柯同学中考数学不是作弊了吗，怎么还有资格参加此次竞赛？我建议柯同学的领队老师返校后，查查柯同学的中考成绩，说不定有惊喜呢。”
柯亚脸色苍白，看向领队的方向寻求帮助，只看到领队黑着脸接起电话匆忙离开的背影。
弹幕里的评论又开始不断刷新。
“我知道这个人，她和我妹同级，她中考的时候利用一些手段作弊，被当场抓住。”
“你们瞧她耳朵后，就是那个东西。”
“她还仗着自己成绩好，经常与校外混混一起霸凌成绩差的学生，有几个都被她逼得精神失常，退学了，老师根本不管。”
“成绩好还作弊？”
“谁知道呢，反正学校给了处分，但她还是进了江高的火箭班。”
“肯定给学校捐了很多助学费吧？”
“楼上瞎说什么大实话，嘘。”
“听说是将处分按在另一个学生身上了，中考的考场上她又继续回来考试了。”
“这学校牛啊，叫啥来着？”
底下一群艾特江城教育局的。
柯亚看着不断滚动的字幕，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声音发颤：“你在胡说什么？”
江予杳耸耸肩：“你能污蔑我考试作弊，我还不能质疑你的中考成绩？”
“天赋固然重要，但努力亦不可缺，而你，既没天赋，又不付出努力。”她俯在柯亚耳边轻语，“我的实验进入瓶颈期好久了，还得谢谢你将这宝贝给我看，解了我的困顿，我记下你的人情了，多谢。”
“闭嘴！”
柯亚尖叫着向江予杳扑去。
江予杳事先预判，躲开柯亚捅过来的刀，顺势一脚将她绊倒，铁器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收起刚刚亮起屏幕的手机。
“杀人啊！”
“救命啊！”
“当众行凶，这人没救了。”
“警察叔叔快来啊！”
弹幕里全是艾特警方的。
现场乱作一团，有报警的，有叫保安的，李明德连忙上前将江予杳护在身后，男孩随在一旁，生怕李明德被殃及。
江予杳看着李明德满头的白发、稍显佝偻的脊背，鼻子有些酸，她拉开李明德，在柯亚起身之前踩住她的手，捡起小巧的匕首。
柯亚狼狈地趴在地上，嘶声吼道：“你就是作弊了，就算你的成绩再好，你也不可能得满分！”
江予杳心里乐得：“怎么？你对评委们的出题有异议？”
“对！”
主评委见事态不对，赶紧指挥保安架走柯亚，关闭直播，还是迟了。
“最后一道题是错的！”
这句话在直播关闭前，通过设备传播出去了。
一句轻飘飘的“哦”，传进柯亚的耳朵里，她死死盯着江予杳，她淡漠的反应不在柯亚的预想里。
主评委黑着脸：“相关人等跟我去办公室！”
说完，没再理会大厅上杂乱的人群，径直走向后台。
办公室里。
柯亚瘫坐在椅子上，她在喊出那句话的时候已经后悔了，但仍试图挣扎：“你不可能得满分，在题本身错误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答对，你的计算过程和答案一模一样，这说明你肯定拿到了正确答案。”
江予杳耸耸肩，真是好言难劝找死的鬼啊：“题错的？你怎么知道？这次的竞赛由研究院的院士亲自出题，怎么可能是错的？说出口的话，可是要负责的啊。”
她瞧了眼旁边阴沉着脸的主评委，双手抱臂对着柯亚无声说出：“至于我为什么能得满分，为什么知道你中考的事儿，你需要问问你的…同伙了。”
这时，评委们从另一间办公室走出来，面色沉重，将最后一题的审阅结果递给主评委。
“最后一道题的题干数值原本是五，却成了八。”
主评委语气稍冷：“这么大的问题，在印卷前为什么没有仔细核对？”
他们都知道这次的竞赛为的是什么，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怎么向上面交代。
若只是现场的人知道，还有控制的方法，问题是这件事已经通过直播推出去了，热搜挂了一大堆，三天之内热度绝对下不去。
有老师提议：“大部分学生都没有写到这道题，不如将这题改为附加题？”
“这不是变相承认题出错了吗？”
一时间，办公室里争论不休。
江予杳是来这里解决成绩问题的，不想听这群老古板们扯嘴皮，有些不耐烦，敲敲桌子示意安静：“请问各位老师，我的成绩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吧？”
李明德给的态度很明确，不管江予杳是不是金奖得主，以后高考成绩如何，他都会收下这个学生。
主评委得罪不起，她忍下江予杳的无理，抬了抬镜框柔声说道：“江同学的成绩核验有效，金奖获得者还是你，稍后我们会通过官网发公告。”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
江予杳朝众人点头致意，离开办公室。
江予杳站在门外，望了望云卷云舒的天空，去了天台。
杳杳，我终于找到办法了。
我们，有希望了。
恭喜，杳杳。
江予杳望着白云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太阳逐渐西斜，影子越拉越长，她打了个寒战，一点一点退到门口，最后望了一眼披着彩霞被的云朵，牢牢记住今天的天空。
即将迎来新生的天空。
右臂突然传来一股剧痛，刀刃刺破肌肉的闷声，轻轻一道力，江予杳脚下踩空，咚咚滚下楼梯。
咚。
江予杳脑袋重重磕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礼摔出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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