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一代帝王，被自己亲儿子的下属用刀架在脖子上逼迫让位，即使在成为太上皇之后生活滋润，但对于李二凤，李达心中的怨念却是一点儿都不少的。
但在感受到李二凤可怜巴巴的眼神时，李达却又忍不住叹一口气。
“若朕在你的位置，必然兄死父伤，教大乾从此只余李二凤一脉。”
“父皇！”
虽然没有从李达口中得到比较直白的答案，但李二凤还是忍不住眼眶一红：
如此态度，对他来说其实已经是一种很好的结果了。
“李二凤，你身为吾子，但却杀又杀掉我李达的三名亲生骨肉，对你的所作所为，朕此生难以原谅。”
没有在意李二凤的表情，李达冷着脸继续开口：
“但你需要给朕记住一点，既然你手段尽出才坐到这个位置上，那就给朕坐好！坐稳！坐久！”
“这天下人，从不在乎你是不是好儿子、好父亲、好臣子，但是，你是不是一个好皇帝，却会被他们紧紧地盯着.”
“父皇~”
目光落到李达身上，李二凤眼眶更红：
自神武门之变以后，这还是李达第一次和他说这么多的话语。
甚至……其中还隐含鼓励。
“父皇放心，孩儿必然不会让您失望！”
在李达面前，李二凤没有身为皇帝的骄傲，反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少年，渴望着获得父亲的赞扬。
不过，李二凤想要展示‘子孝’，却架不住老李头懒得表演‘父慈’。
“滚吧！”
看着李二凤眼眶泛红仿佛随时都能泪水四溢的模样，李达只感到一阵恶寒：
好歹也是为我大乾打下半个天下，让无数异族为之恐惧的马上皇帝，至于惺惺作态到这种恶心的地步吗？
摸了摸手臂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李达又补充一句：
“朕最见不得就是这等小女儿姿态，日后若还是这般模样，你就不要出现在朕的面前了。”
“孩儿省得。”
飞快点头，一只手捂着眼睛，李二凤稍微抬头急匆匆朝养心殿外面走去：
感动！
实在是太感动了！
原本以为，自神武门之变以后，他就再也没机会和父皇像寻常父子那般相处了，但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他老人家这般训斥。
一想到李达刚才言语中透露出的嫌弃，李二凤便忍不住一阵舒爽：
父皇，你终于原谅我了！
‘唉~’
看着李二凤离开时的模样，李达忍不住叹一口气：
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他又怎么会不理解李二凤的行为？
当年李二凤凭一己之力为大乾打下了大半个江山，凭借着出色的武力和智谋手段，更是收服了不知多少世间罕有的文臣武将。
他知道李二凤的出色，因此才会在对他不停加赏的同时，又逐渐放权给太子。
在他的设想中，只要天下平稳，他就可以顺利退位，到时候太子主内，李二凤主外，必然能让大乾的国力更上一步。
但是可惜，李二凤太优秀了！
优秀到即使是亲兄弟也难以容忍他。
神武门之变前夕，太子就与其他两名兄弟定下了除掉李二凤的计划。
消息走漏之后，李二凤悍然反击，这才发生了之后的一切……
不过，理解归理解，但李二凤毕竟杀掉了自己的三个亲骨肉，李达还是难以直接原谅他。
“若你真的能成为一个好皇帝，那等到了九泉之下，朕在好好的向你道歉吧。”
端起桌上的酒水猛灌一口，李达的眼神逐渐变得迷醉：
“为人父母，总是会更疼爱弱小的那个子嗣，朕……也是个普通人呐~”
“来人呐~”
“给朕上酒，接着奏乐！接着舞！”
……
‘嘶~’
“狗东西，你特么轻点儿！”
丝毫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两个无良长辈装进了套子里，此时的李莽正趴在床上被常远上药。
感受到屁股上传来的剧痛，李莽忍不住发出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你是不是在报复本殿下让你养猪之事？”
“殿下误会。”
一只手将绿油油的膏药抹在李莽屁股上，常远神情肃穆：
“小人身为医师，在面对病患时，只有医治之心，绝无一点儿私心。”
“你说大乾人不骗大乾人。”
“……”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殿下，小人只是刚研发出来一种新药，此药虽然疼了一些，但在功效上丝毫不弱于您先前用过的那几种。”
‘呵~’
牙齿咬在一起，如果不是光屁股趴着行动有些不便，李莽都想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然后喷这狗东西一脸的盐汽水：
合着你搞了半天，就是在保留原有药效的基础上新增了痛觉体验是吧？
这种混账，就该和某个研究出‘抗寒冷蚊子’的神人一样，彻底人道毁灭！
“你给我等着！”
扭头朝常远看了一眼，李莽直接被这货气笑了：
能遇到你这种医师，还真是本殿下的福气啊。
“殿下，请趴好。”
感受到李莽的目光，常远手上动作一顿，然后便再次行动了起来：
“殿下，身为医师，小人必须时刻保持探索和研究精神。”
“虽然这药物的功效听起来奇怪了一点儿，但在我对我大乾医药方面的贡献，却是……”
“却是一坨烂泥。”
翻个白眼，李莽完全将常远的话语当做放屁：
大乾需要神医，但绝对不需要一个擅长阉割以及开发‘剧痛’药物的混账！
“殿下，殿下我来了！”
……
常远还想和李莽继续斗嘴两句，但却被突然冲进来的人影打断。
“恭喜殿下得偿所愿，殿下，我们现在是不是能……”
话到一半，尉迟逸表情逐渐僵硬：
看一眼趴在床上的李莽，尉迟逸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早了。
“殿下，您这是……”
“刚才回来时马车太颠，不小心伤到了屁股。”
朝常远瞪了一眼，李莽这才继续开口：
“你不是回家了吗，这么快就来了？”
‘嘿嘿~’
对于李莽的话语，尉迟逸当然不可能真的相信。
不过，在考虑到彼此间的关系时，他还是憨笑一声当做没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漏洞。
“殿下有所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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