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美人垂泪,李二凤惊慌的手足无措:
“要诈那小子是朕的决定,若不是为了配合朕,皇后也不必看着莽儿受罪。”
紧了紧抱着长孙皇后的双臂,李二凤继续开口:
“刚才的话语是朕一时失言,还请皇后千万不要怪罪。”
‘哼!’
能被大乾的满朝文武称为‘贤后’,长孙皇后当然不是只知道掉眼泪的花瓶。
请哼一声,长孙皇后目光落到李二凤身上:
“陛下一心为国,这是天下百姓的福气,臣妾又怎么会怪罪您呢?”
“只是……”
“莽儿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虽然有着几分奇思妙想,但能否成功也是未知,陛下给他的压力,是否有些太大了?”
想到李二凤对待李莽时的样子,长孙皇后便不由得有些心疼:
纵然莽儿调皮,稍微吓唬一下就好了,怎能那般殴打?
“朕纵横沙场那么多年,出手时是轻是重,心中自有把握。”
想到自己刚才对着李莽屁股猛攻时心中产生的畅快感,李二凤稍微有些心虚:
“皇后放心,那混球看起来叫的欢实,但实际上最多两日就会恢复如初。”
“至于压力……”
将长孙皇后耳边的长发拨开,李二凤这才继续开口:
“父皇将他的影卫都送给那小子了,你觉得他会没点儿本事?”
“什么?”
李二凤话语刚刚结束,长孙皇后便瞬间坐直了身子:
“影卫!父皇怎么会将影卫交给小六?”
“陛下,小六只是个孩子,他肯定不……”
“皇后莫急。”
摇摇头将长孙皇后的话语打断,李二凤这才继续开口:
“父皇只是让影卫保护小六,但小六对这些还一无所知。”
“更何况……”
“小六毕竟是朕的亲生骨肉,我难道还会因为区区几十个人,对他产生什么想法不成?”
“陛下圣明,臣妾当然是不会怀疑的。”
朝李二凤看了一眼,长孙皇后摇了摇头:
作为李二凤的枕边人,她最清楚这位陛下的心思。
李二凤宠溺公主,但在众多皇子之中,若要找一个最受他宠爱的,那必然是李莽无异。
别的不说,若是换一个皇子,犯下这么多错误,别说挨揍,恐怕早就被送去宗人府关禁闭了。
自古皇家无亲情,李二凤却能与李莽像寻常人家的父子一样相处,其实就已经说明很多东西了。
但越是如此,在处理李莽和李二凤关系的事情上,长孙皇后就越是慎重。
作为皇帝,能拥有一些寻常人家的亲情并不容易,若是因为一些小事消失,无论是对李莽还是李二凤,都是极大的损失。
念头运转之间,长孙皇后脸颊已经贴在了李二凤胸口上:
“只是影卫代表的意义非凡,我担心小六会受到影响。”
“放心好了。”
感受到皇后对自己的信任,李二凤努力控制住想要扬起的嘴角:
“朕身为大乾皇帝,还没小心眼到连几个游侠都容纳不了的地步。”
“更何况,影卫在小六手中,总比被父皇一直掌握着令人放心。”
面对长孙皇后,李二凤倒是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
他倒是不担心李达派影卫将自己做掉,主要是,身为皇帝,对宫中存在着一股自己无法掌握的力量,总是会有几分介。
“小六看似鲁莽跳脱,但从近几日的表现来看,反而是胸怀大才。”
闻着长孙皇后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李二凤声音变得轻柔了几分:
“朕不关心他的知识从何而来,但既然生在皇家,总该肩负起为国为民的重任。”
“所以,朕要逼他,若是逼一逼他,就能让我大乾的众多百姓吃饱穿暖,那朕即使被他埋怨,也是没关系的。”
“陛下,我只是担心小六风头过剩,会……”
‘哼!’
长孙皇后话语还未结束,李二凤已经发出了一声轻哼:
他明白长孙皇后的意思。
无非就是那些号称‘传承千年’的世家大族罢了。
靠着多年积累,他们掌握着大量钱财生意,甚至连无数的读书人和朝中官员都被各大世家收归麾下。
在这大乾之中,世家大族一直是和皇权抗衡的主要力量。
如果李莽真能做到昨夜说到的那些事情,到时候必然会被各大世家攻伐。
“朕是皇帝,这是朕的大乾。”
无尽的霸气从身上散发出来,李二凤神情冷傲:
“若是有人敢对朕的子嗣动歪心思,那朕就可以用滚滚人头来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皇后放心,有影卫保护,朝堂上又有安南和魏玄这颗臭石头,短期之内,小六绝对无忧。”
没错,让魏玄成为李莽的师傅,这是李二凤一手促成的。
准确来说,其实是李二凤想帮自家的蠢儿子在朝堂上找个支援,而魏玄正好一头撞了进来。
想到魏玄在民间的声望,李二凤便忍不住想笑:
世家大族敢暗戳戳和皇家作对,无论是为了身份还是朝廷安稳,李二凤都不好反应太过强烈。
但若是魏玄的话……
不夸张的说,这种无欲无求又被天下无数读书人视若偶像的臭石头,就连世家豪门在遇到的时候,也得避让三分。
‘噗~’
听到李二凤的话语,长孙皇后忍不住一乐:
“郑国公一心为国,陛下怎可用这等词语描述他?”
虽然这样说着,但长孙皇后确实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对于自家大哥和魏玄的战斗力,她还是很清楚的。
“皇后~”
看着长孙皇后发笑时微微泛红的脸蛋,李二凤眼睛有些发直:
“时间已经不早了,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吧?”
……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亲爹亲娘安排好了未来,此时的李莽刚刚趴在马车内被拉回自己的小院。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看着扑到自己跟前鬼哭狼嚎的阿贵,李莽嘴角一阵抽搐: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现在需要一个太医?”
“对对对,太医!”
手脚错乱的疯狂点头,阿贵起身就要朝外跑去:
“殿下稍等,我这就去为您找太……”
“有没有一种可能,府上就有一个太医?”
“啊,对!”
“常远,常远你快来啊~”
很显然,除了高大的体型之外,阿贵还有着一副极其出色的嗓门。
在他的呼喊之下,不过短短几分钟,抱着一个大药箱的常远就跑了过来:
“干嘛干嘛,喊魂呢?”
“不知道我刚刚在替小猪劁……”
“你快来看看殿下。”
无视掉常远的抱怨,阿贵直接将他拽到身前:
“他的屁股都快比西市的王寡妇翘了。”
‘嘶~’
对于阿贵的话语,常远原本以为只是一种夸张。
但在看到李莽的屁股时,他却忍不住朝阿贵瞪了一眼,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眼神,这分明比王寡妇翘多了啊!
“殿下?”
伸手在李莽屁股上轻轻戳了戳,常远语气中带着几分崇拜:
“敢问殿下,如此精妙的手法,到底是何人所为?”
说话时长远将李莽裤子稍微往下拽了拽,尤其是当看到那堆在一起一层又一层的但却清晰可见的手指的时候,常远眼神更加崇拜。
都打成这样了,居然还没有造成内伤,这是高手啊!
“怎么,你也想试试?”
感受到常远在自己屁股上东戳戳西戳戳,李莽脸色铁青:
“除了这等高手,本殿下还认识一个劁人的好手,要不要让你一起试试?”
“什么劁……”
话到一半,常远突然反应过来:
劁人?
那不就是男性缴枪手术吗?
“殿下莫急,小的这就为您上药。”
飞快转移话茬,常远弯腰从药箱里找出药膏:
“这些膏药,都是我特意让师傅配的消肿止痛贴,其功效之强,整个大乾都找不到比几幅比这更好的。”
“从进入殿下府上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些膏药,肯定能用得着。”
……
常远的药很有效,刚一抹上,就清清凉凉没有了疼痛。
但在听到他的话语时,李莽的脸色却逐渐狰狞:
好你个大长脸,我李某人在你眼里就是个早晚挨揍的命是吧?
“脸啊,我问你个事儿呗?”
“啊?”
正在跟阿贵炫耀自己的药膏神奇之处,突然听到李莽的话语,常远还有些发愣。
不过好在,李莽并未在乎他的反应:
“作为三等医师,你应该掌握了很多其他的药方吧?”
“当……当然!”
话语出口,常远多少有些心虚:
不过在想到自家师傅的本事之后,却又立刻点头。
不就是药方嘛,大不了让师傅帮忙配一个就是了。
“既然这样,那你肯定知道能让人变成哑巴的药吧?”
“这……”
“这两天抽空帮我配几幅出来,另外,麻烦你顺便自己喝下去。”
……
安静了!
不光安静,而且甚至有些寂静。
阿福阿贵在惊叹自家少爷的智慧,而常远则是单纯被吓到了。
一息、两息、三……
直到十几分钟过去,常远的声音这才响起:
“殿下,其实我不该说话的。”
‘呵~’
对于常远的话语,李莽只当做听到了一个响屁。
冷笑一声,好在他也没想过真的将常远毒哑:
好歹也是红旗下成长的灵魂,干不出那么凶残的事情。
不知道是还未完全酒醒,还是常远的药膏有助眠作用。
总而言之,在趴在床上没多久之后,李莽就顺利的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一早,李莽是阿福叫醒的。
“干嘛?”
看一眼窗外尚且灰蒙蒙的天色,李莽满脸怨气:
“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的话,你就准备好去撒哈拉挖石油吧!”
“殿下!”
虽然不知道撒哈拉和石油是什么东西,但在听到李莽的话语时,阿福还是莫名生出几分恐惧:
“殿下,陛下派人来了,让您去参加早朝。”
“什么?”
怒了!
这次是真的怒了!
挨打就算了,我一个刚刚挨了揍还正在青春发育期大乾未来花骨朵,凭什么要起个大早参加什么早朝?
“不去!”
抱起被子捂在头上,李莽神情坚定:
“告诉老李,今天除非是打死我,要不然的话……”
“殿下,外面有十名金吾卫,他们……”
“还带着枷锁和铁链。”
“金吾卫又如何?”
“铁链枷锁又如何?”
“我李莽身为大乾六皇子,参加个早朝、难道不是该做的吗?”
三下五除二从床上爬起,在阿福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李莽用极快的速度将衣服穿好: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为本殿下准备洗脸水?”
“是是是。”
穿衣、洗漱……
等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门的时候,李莽果然看到了一排穿着铁甲,满脸严肃的魁梧汉子。
“老李,你真狠!”
嘴角微抽,李莽眼中闪过几分怒火:
皇帝不仁,那可就别怪皇子不义了!
“本殿下先去上个早朝,阿福,你抓紧做一批蒸馏酒出来。”
“等我下朝之后,要用!”
最后两个字被李莽咬的极重,好不容易找到的靠山,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老李啊老李,昨日落在我身上的巴掌,终将翻倍回到你的身上!
“是!”
看着自家殿满脸发浪的笑容,阿福觉得他肯定没想什么好事儿。
但身为仆从,他的任务只是服从命令。
“烦劳几位辛苦一趟,我们走吧?”
“殿下,请~”
跟阿福交代好各种事情,李莽便随着金吾卫进入了马车。
由于屁股上的伤痛,李莽只能半趴在车厢里。
多亏了车厢之外无法看到里面的场景,否则的话,他觉得自己在皇城下挖出一座城堡。
趴在座位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外面依旧昏暗的天色,李莽忍不住叹一口气:
大乾规定,在没有紧急事件的情况下,每十日的卯时(凌晨六点)进行一次早朝,加上洗漱整理以及赶路的时间,在这一天,朝中臣子差不多四点多就得起床。
听起来不是很辛苦,但实际上,除了早朝日之外,之前的九天他们也在处理公务,若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在今天就会面临老李问责、同僚弹劾等各种恐怖事件……
只有撑过了早朝日,才能获得一天‘休沐’(休息日),然后继续循环。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工作强度,还真不一定比后世的‘福报’低多少。
“所以说,当大官和皇帝有什么意思呢?还是摄政王有前途。”
嘟囔一句,李莽稍微调整一下趴姿:
作为霍乱朝政的大逆贼,总不用大半夜爬起来准备上朝吧?
“殿下,太极殿已到,请殿下移步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