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没有入宫,怎么会?
沈鸢对薛太后的性子十分清楚:嚣张跋扈唯我独尊,没有什么容人的胸襟,一个不小心,怕是会闹得前朝后宫都难看。
沈鸢“姑姑,事关逆党,不能在慎刑司草草了结。派个人去刑部衙门,请他们来把事情断清楚!”
沈鸢“我们现在就去慈宁宫,万不能让人在宫中出事!”
沈芷衣进门时,泰安殿中早已灯火辉煌,正殿高处坐了面容发冷的太后,下面跪着一脸平静的姜雪蕙,气氛有些肃杀,其他伴读们站在一旁,一声都不敢吭。
看她来了,太后的面色略缓,等她行完礼叫起后,便把她拉到身边,抿唇不发一言。
身旁的大太监会意,便立刻躬身上来,将那一页“逆党之言”递到沈芷衣手中,禀道,
“奴按太后娘娘懿旨,在宫中清理搜查,从姜姑娘的房中搜出了此物。”
“太后娘娘正准备将人押送到慎刑司问个清楚。”
沈鸢柔声自语地劝着薛太后,说已经差人去请刑部大人了,定然能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薛太后:“哀家可听说,刑部审问的手段,即便是活人也要扒去三层皮,任你再牙尖嘴利,到时候恐怕也派不上半分用场。”
姜雪蕙:“古人云,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只要能洗刷冤屈,不叫有心之人污蔑了臣女,受点苦又何妨?”
姜雪蕙看着柔软,性子实则刚烈,沈鸢对她好感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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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推门而入“娘娘,人到了。”
两身红袍端正踏入,走到你们身侧恭敬行礼。
陈瀛道:“臣刑部侍郎陈瀛蒙诏,向太后娘娘请安。”
张遮:“臣,刑科给事中张遮,拜见太后娘娘。”
沈鸢顺着声音看去,张遮立在陈瀛斜后方,一身官袍难减冷刻寡淡,脊背挺得笔直,自有一派朗朗风骨,一看便知绝非是什么攀附权贵的投机小人。
薛太后:“刑科给事中,不过是个七品小官吧?”
陈瀛作揖,“回太后娘娘,张大人入刑部短短时日,就已经处理妥当积压了大半年的刑名之事,乃是个中好手。”
“臣,唯恐力薄,慢待了娘娘之事,是以带了张大人。”
薛太后:“案情之事,路上都已经知晓了吗?”
“都已经说过了。”
薛太后:“那你二人就给我好好地查,看看,幕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小人在作祟。”
陈瀛:“敢问今日一案的物证现在何处?”
黄仁礼上前捡起信纸,“陈大人请看。
陈瀛凑近张遮,“张大人也看看。”
张遮:“白鹿纸,普通信笺尺寸,楷体字迹,臣在来的路上,已阅了玉如意上所刻内容的拓本,的确与此信内容无异。”
陈瀛:“张大人的意思是,这东西在谁的手里,谁就与逆党有关?”
张遮:“未必。”
薛太后眉头一挑:“未必?物证如此明晰,还只是未必,张大人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