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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曾经

第五原神:待第十三夜钟声响起

“我知道你们在好奇什么。”

看穿了两人心思的奈布·萨贝达缓缓开口,在枫原万叶的邀请下也坐到了石桌边,仙鹤侍者衔着茶壶上来给四人沏茶,清茶的飘香拉回了众人的思绪,其余三人静静地看向陷入回忆的奈布·萨贝达。

“我其实是……人类与血族的混血儿。”说到这里的奈布抿了一口清茶,平静的神色仿佛是诉说着他的过往,“我的母亲是人类……但是她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是父亲将我抚养长大,能坐上亲王这个位置也是因为……我立有军功。”

提到军功二字的时候他显然有些坐不住了,愧疚的神色从他的钴蓝色眼眸中流露出来。

“曾经我也是主战派的一员,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

“我能坐上这个位置,都是依靠着同胞们的血肉一步步走上来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在思考:血族这样做真的对吗?一定要把这个世界搅得不得安宁吗?

“于是我暗中建立了血猎组织,与其他和平党人一起,选择了在幕后帮助人类。

“那个时候,人类与血族的矛盾还不曾像现在这样激烈,直到发生了一件事——”

说到这里的奈布喝了一口茶,滋润一下将得稍燥的嘴唇,听到这里的水雲澜兴致来了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

回忆涌上心头,他一边品尝着清茶,一边娓娓道来那些陈年旧事……

……

我在一片紫藤花树林中行走着、行走着。

这里似乎看不到尽头,这片无尽的花树林中,我仿佛是一粒微小的尘埃。

虽然这里美丽纯净,皎洁的月光照亮了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可是我却隐隐约约感觉到,它似乎是在向我诉说着什么。

——心猛地一抽。

它在哭,它在发出一声声悲泣。

下一秒我却在花海的尽头看到了一个银发男人的背影,身体仿佛是不属于我的一般,“我”正朝着那个男人跑去。

“养父!——”

那个“我”发出一声悲泣。

我猛地睁开眼——刚才那片紫藤花林已然不复存在。周围是亲王的城堡中我的房间……再看窗外,此时已经是白天,我这是睡了多久?

只是个梦、只是个梦……之前是发生了什么来着?哦,我被那个王八羔子给吸血了,然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啊,您醒了?卡兰先生?”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口边传来,我这才看到一个女仆装扮的女人拿着扫把走了进来,看样子是准备打扫:“我叫海莉,老爷吩咐我好好照顾您,毕竟老爷说您是他的很重要的随从。”

“老爷出门了一趟,在您身体恢复之前,还请不要到处走动。”

“好、好的……”

虽说她是亲王手下的人,但是她如此友好的态度我也没法对她凶起来,只是礼貌地对她笑笑。在她打扫完我的房间之后,我自然也是闲不下来的,还不如在他的城堡里面逛一逛,这样也不是到处乱跑吧?

呃……就先翻一翻我这个房间吧,不得不说他给我的这个房间还是不错的,貌似是仆人房间中最好的……不对,看这些装修的华丽程度,看着也不像是给仆人住的,甚至有衣柜、书柜、书桌这些……

我第一时间就是去看看书桌,这是我的习惯了,来到客房之类的都喜欢先翻看书桌——

在打开书桌抽屉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本陈旧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那是满满的老照片和日记。

有一张就是他和瓦尔登公爵的合照,照片上的他们微笑着,关系也不像现在看起来这么恶劣,旁边还有一个金发男人,看看下标注的名字……

维克多·葛兰兹?

我想起来,那天瓦尔登公爵提到的维克多估计就是他了。

于是我翻到了下一页,那是一封纸张泛黄的信件,看起来已经有好些年了。

敬爱的亲王殿下:

听闻始祖遇害,深感痛心,请允许鄙人献上最诚挚的哀悼……您是始祖的友人,想必也知晓始祖遇害的内情。鄙人在此请求殿下,切勿犹豫,宣战是唯一为始祖报仇雪恨的方法,这场圣战不仅是为了血族,更是为了始祖。

还请亲王殿下三思,此战关乎我族命运,不可再推脱迟疑!

占星堂总司 致

再往下一页翻过去,是一篇日记。

曾经他和我说过,人类的本性是善良的,和平相处对于我们两族而言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身为始祖,维克多展现出了与历代始祖不同的宽广胸怀,在博爱血族的同时,他也博爱人类,有时候还会化装成人类偷偷混入他们的族群中去救济穷人、发放物资。

可是他的善良并没有回报他……

那天我赶到那里的时候……现场只留下了他死不瞑目的尸体。

刺穿他的那把剑刃沾染着圣光的气息,也不知是何人知晓了圣光的获取方法……他的身躯都是伤口,其伤势完全不像一个始祖应有的模样。

人类……果然都是不可以相信的。

唯有战争……唯有圣洁的战争。

这篇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满怀好奇心的我准备翻到下一页看看……却被身后突然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给打断了行动。

“你看到了。”

那个如冰般的低沉嗓音让我一下子就知道是谁……我吓得一个趔趄把日记本给落在了地上……转过身去看那个人,果然是他。

“啊哈哈哈哈……也没看到什么。”我挠了挠头装作无事发生尬笑着。

“呵……无妨,你看到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他将那本日记本从地上捡起来放回书桌上,“你知道这些也无所谓,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窥探我的隐私。”

“那……那个维克多……”

看那封信件还有那篇日记……我大概可以知道维克多身上发生的事情了,只是感觉有些地方还需要补充。

“被人类杀了。”

他冷冷地说了一句,随后视线落在我裤兜露出来的神之眼上:“被有神之眼的人类杀死的。”

“……”这让我不寒而栗,你该不会是把我抓来泄愤吧,他又不是我杀的!我趁机后退了一步,防止他突然袭击直接对我动手……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图,他轻描淡写地瞥了我一眼,只是淡淡地转身走向窗边与我拉开距离:“我要是想杀你,早就在地牢那里下手了。”

“你还有价值。”

他甩下这话就离开我的房间了,顺带把那本日记本也给带走了。

这话让我忍不住想给他那张冷漠的俊脸直接来一拳,但是理智还是克制住了这一冲动。

但是……看日记本说的,如果始祖能活到现在的话,人类与血族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糟糕的模样了吧,唉……

……

“事情就是这样。”

枫树领域那边,已经讲完往事的奈布·萨贝达将茶里的最后一点一饮而尽,看着其余三人意犹未尽的样子,他也只是无奈地笑笑。

“所以说,那个我们在庄园遇到的亲王是想报复回去为友人报仇?”听到这里的诺顿·坎贝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而奈布·萨贝达也点头回应:

“是的,他现在也在寻找拥有神之眼的非血猎人类……我估计他是想借此机会来击破血猎组织……不过他并不知道血猎组织的幕后是我。”

想到这里奈布还是心有余悸,在几位亲王中,他和伊索·卡尔都是属于很容易察觉到他人心思的那种人……上次偷偷将物资转运给血猎被他碰到了,应该起疑心了……

“等等,既然这样……”水雲澜突然想到什么,“那您可以帮我们找找我们的同伴的线索吗!他……他被关在了城郊监狱里面,现在生死未卜,我……”

说到这里她就哽住了,一想到卡兰至今为止都不知是生是死,她的内心就一阵抽痛。

“可以的,你的同伴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吗?”

“他叫卡兰!粉色头发红色眼睛……拥有火神之眼,不过可能比较特殊……他所释放的火焰是银白色的。”

银白色火焰?

说到这里奈布一惊,回想起来自己前几天路过地下赌场时顺便去看了一眼斗兽场:那个时候,一位粉发少年正用银白色火焰击败了一只巨蜥,而后因为公务繁忙他看了没多久就走了。

难道是他?

“我明白了,等我回去就会去帮你们调查一下,只不过前几天我在地下赌场……看到了与你们所描述得一样的人。”

随后奈布将那天的所见同他们说了一遍。

听到这里的水雲澜再也忍不住了,眼眶已经湿润,为了防止自己没有听错她再确认了一遍:“您是说,那天您看到的人……”

“恐怕就是你们所说的卡兰。”奈布点了点头。

正在兴头的坎贝尔一拍水雲澜的肩膀:“我就说这小子命很大的,你担心什么!”

“去去去!但是他现在还被困在血族那里啊!”

气得水雲澜给了坎贝尔一个大比兜子。

枫原万叶无奈地笑笑,看着他们听到这个好消息的反应他也忍不住为他们高兴,枫红色的双眼低垂下来,尽是欢喜之色,在看到身旁的蓝发少女高兴的模样,他内心自然也是一阵愉悦。

“我们灵族无法过多插手两族之间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他看向喜极而泣的水雲澜。

“我永远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夜深,枫树领域也同这深沉的夜色寂静下来。

枫原万叶把她安排在了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闻着窗边淡雅的樱花香,再联想到今天得到的好消息,她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睡不着,水蓝色的双眸看向窗外温柔的月光,内心不禁浮想联翩。

“不知道现在的你有没有看到这轮明月呢……”

她喃喃自语。在得到好消息之后,她也问了一些相关的事情,只不过得到的答案让她有些失落。

“那……萨贝达先生,可以带我去血族吗?我想快点把他救出来!”

而这位血族军官摇了摇头:“你还不能很好地控制元素力,再加上血族领地守卫森严,我已经被几个亲王怀疑了……只怕到时候我们都自身难保。”

听到这里的水雲澜只是哽了一下:“这样吗……”

“不过,”他顿了顿。

“在你练到有一定实力的时候,考虑一下加入血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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