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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死斗

第五原神:待第十三夜钟声响起

巨蜥正吐着芯子,一双兽瞳让人不寒而栗,浓厚的水元素气息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糙厚的爪子上还有血迹……而现在,它正朝着我一步步前来。

“杀了他!杀了他!”

围观的血族中突然有人带头起哄,随后更多的血族跟着他喊起来,虽说这里的血族已经见证了无数个人类被魔兽撕碎的结局,但他们还是对此百看不厌,甚至越看越乐。

巨蜥似乎也是被鼓动,随着越发叫嚣的人群朝着我冲过来,爪间有水正凝聚起来……在它跳跃起来的那一刻——凝聚起来的水形成了强有力的水弹。

幸好我反应得够快,一个翻滚躲过了巨蜥利爪水弹的攻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水弹将我身后的墙壁砸出一条大裂纹……

惊魂未定的我喘着粗气,面对着仍然充满杀气的巨蜥,我也在片刻间静静凝聚火元素的力量……只希望面对中级魔兽给力点吧,别一下子火就被灭了。

趁着巨蜥凝聚下一颗水弹的片刻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之前被送进斗兽场时工作人员丢给我的破铁剑,我飞快地朝着巨蜥反方向跑与它拉开距离。

在巨蜥将下一颗水弹打过来的时候,已然凝聚好的火元素力附着在铁剑上,随着手腕的使力,铁剑上燃烧的银白色火焰将那颗水弹迅速吞噬,在二者相触碰的那一刻,水弹顿时被蒸发成了一团水汽……飞溅出来的其他水像是爆炸一般破开来,不过它体积不大所以也没有什么影响。

“神之眼?你们、你们刚刚看到那团火焰了吗!还是银白色的……”

“有神之眼的人类怎么进来这里了?而且要是人类被发现有神之眼不是要没收的吗……”

“刚才我看到亲王殿下亲自把这小子送到这里的,估计是亲王殿下准许的吧……”

台上的血族议论纷纷起来,多数都是在讶异我为何会有神之眼,在他们看到是那位亲王把我送进来后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起来。

“事情似乎开始变得有意思了……”

在看到我亲手将水弹吞噬后的巨蜥变得抓狂起来,也没有刚才冲过来时莽撞的劲儿了,而后在它谨慎地调整了一下与我的距离后,那双利爪又朝着我扑了过来。

来不及使用元素力的片刻,我用破铁剑一步步抵挡着它的攻击,而它的攻击也越来越猛,令人眼花缭乱……反应略迟钝的我在一个不小心就被它的利爪甩了出去。

“唔!”

好、好痛啊救命……感觉被甩出去的那一刻天旋地转,现在还给甩到墙上甩出裂痕了……

还好有神之眼的保护,不然我都不敢想象我会被打骨折成什么样子。

看到我被甩出去的那一刻巨蜥乘胜追击,在我还未站起来的时候又一个猛扑过来,打算给我再补一刀,而来不及闪避的我只能依靠火元素力形成的银白色火焰逼退它,被极寒与极炎同时中伤的它惨叫一声。

我扶着破铁剑吃力地站起来,再次将火元素力附着在其上,拼尽全力朝着正吃痛的巨蜥纵身一跳,对着它的双眼用力挥出手中燃烧着银白色火焰的铁剑:

被击中的巨蜥又是一声哀嚎,眼睛是蜥蜴最敏感的地方,这一击无疑是致命的……巨蜥瘫到在地,抽搐着,那双被我刺得鲜血直流的兽瞳也不再睁开,看不到敌人的它惊慌失措起来。

就是现在!

我提着破铁剑朝着它冲过去,踩着它的尾部纵身一跃,将所有的力量集中于铁剑上,抬起灼烧着冷焰的铁剑狠狠刺穿它的脖颈——

它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一刻,全场仿佛是凝固了几秒钟。

而后我才听到裁判员颤抖着声音公布这场死斗的结果:

“我、我宣布,本次死斗的胜者是——人族的卡兰!”

台上的那些血族似乎是被这一幕惊呆了,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而我只是擦了擦脸上沾染的血迹,转身就朝着已经向我敞开的出口方向走去,斗兽场上只留下巨蜥渗血的尸体。

在离开前,我也瞥见到了两边牢笼中的人类不可置信的眼神。

唉。

我只是在心中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在出了斗兽场之后,因为伊索·卡尔的命令特许,我被安排在斗兽场旁边的餐馆休息室等候,期间还有热汤和小菜送过来,作为对胜者的奖励。

“原来是亲王的仆人……也难怪会有这种待遇。”

“但是他刚才使用神之眼的熟练度……一点都不像一般人类,难道是被俘虏的血猎?”

“不太像,你看他都没有血猎特有的气息……”

一旁的两个血仆在窃窃私语,叽叽喳喳地弄得我一阵头疼,不过她们刚才提到了“血猎”……

我的思绪飘远,直到那两个血仆恭恭敬敬地一声“公爵大人”才将我拉回来,我立刻反应过来,继续吃着休息室提供给我的食物。

“你是伊索·卡尔的仆人?”

在我吃下一口凉菜的时候,一个清冽的男声从我头顶传来,抬头看过去,一位身穿金红色华贵衣裳的棕发青年正站在我的面前询问我,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高傲气质,腰间正挂着一枚雷元素神之眼。

而他身上那种血腥气息……虽然不是很浓烈,但是也说明了他的身份。

“是。”即使心里很不爽,但我还是站起来回答他,现在我可不想惹事生非……万一又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争执那还真是烦心。

不过这位血族青年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无礼,自顾自地说起话来:“呵,没想到那家伙居然真的找了个有神之眼的人类仆人,之前还以为他是在说笑呢。”

“不过,像你这样的人类,已经很少见了。”

血族青年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欣赏……不过是上位对下位的欣赏,多少有些目中无人。

我被盯得有点发麻,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艾格·瓦尔登——这是我的名字。我期待你下次的表现,少年。”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正到他身后朝着我这边前来的伊索·卡尔,迎面碰上的两人陷入了一种格外……凝固?……的氛围中。

“是你。”伊索·卡尔淡淡地开口,隐约不悦的情绪透露出来,在这位瓦尔登公爵身后看着的我只是抽搐了一下嘴角:这两人看起来很不对付的样子。

“好久不见,卡尔。”

在碰见伊索·卡尔的时候他的脸色冷了下来,“没想到啊,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死脑筋。”

“……”他没有说话,双臂环抱起来静静地与他对峙。

宝蓝色的双眼微微眯起来,“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为了那所谓的研究,已经多少无辜的生命死在了你的手下?”公爵发出一声叹息,在看向他的时候包含着深深的悲哀:“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如果维克多还在的话……他不会希望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

“你没资格提起他。”

在瓦尔登公爵与他擦肩而过准备离开的时候,沉着脸的伊索·卡尔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带着寒意的语气令人脊椎发冷,可瓦尔登公爵听完只是发出了一声叹息就走了。

在瓦尔登公爵离开之后,他将目光重新看向我:

“他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呃……就问我是不是你的仆人,然后鼓励了一下我就没了,怎么,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刚才那一阵对峙可是勾起了我的八卦,这两人感觉过去是有不少故事的,然后因为某些矛盾反目成仇啊之类的……

“……多余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也无需知道。”

他对着我发出一声警告,我只是撇撇嘴,行啊,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也不稀罕。

“话说您怎么进来了?不是说派人来接我吗?”

“会议结束得早,没什么事我就过来了。”

还行……

之后我是没想到和他挤在一个马车……不是真的挤,而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寒气让我忍不住想要远他三分,但是却无可奈何。

他的眼神看向窗外,浅灰蓝色的双眸间一片冰凉,就如同他的神之眼一般,在注意到我的目光之后他突然转过头来,吓得我连忙将头别了过去不再看他。

“……过来。”

“什么?”

见我迟疑,他将我一把拉过来,这个角度让我清楚地看见他的尖牙。

“尽你仆人的职责。”

什么?!……等……

还没等我开口我什么,我的脖颈处就传来一阵刺痛,他的尖牙缓缓地刺入我的动脉,我清晰地感觉到脖颈处的血液正在被他抽离……我想要推开他,奈何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禁止我的行动……无法动弹。

这家伙力气好大……救命……

“滚开……”

好痛……脖颈处就像是被划了一道大口子,只感觉大脑要缺氧了……你什么时候肚子饿不好……非要在这个时候饿……

不行……

感觉快要窒息了……

这是我在昏迷前最后想的东西……之后就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这片由风元素力形成的训练场还算宽敞,还配有几把训练所用的武器。此时此刻,蓝发的少女正跟随着身旁挑染红发的青年一步步地学习着用剑的要领。

“太慢了,再来。”

枫原万叶摇了摇头,又一次打落了水雲澜紧握在手里的木剑:“在学习剑术这方面最不能急躁,否则不论你学得多好——”

“剑最终都会被打落。”

他枫红色的眼眸注视着被他打落在地的那把木剑,弯腰将它捡起来,重新放在水雲澜的手上。

“我只是、我只是……”听到这里,水雲澜的眼神黯淡下来,茫然地抚过手中的木剑……

“我知道。”

他垂眸看向眼前的少女,轻轻地拂去她脸庞的汗水……这是这一天下来她苦苦训练所致,期间他也让她休息一下可是几乎都没怎么停歇。随后他将她凌乱在脸颊侧边的发丝往耳朵一捋,对着她浅然一笑:

“我们再来一次吧。之后就好好休息。”

“好。”

她点点头,也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什么的,此刻她的脸颊是微红着的。

回想起刚才枫原万叶……

不!这个时候什么也别乱想。

她猛地摇了摇头,将精力重新集中于木剑上,重新调整姿势后的水雲澜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回想着之前枫原万叶指正出来的错误点,她感觉到原本浮躁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再次睁开眼睛,她飞快地朝着枫原万叶挥出木剑,而枫原万叶侧身躲开的片刻,她抓紧时机趁机调转了剑的方向,在调整到了一定的角度后猛然朝着他劈去,剑风凌厉,虽然又被万叶轻易地格挡住但是对比她之前的剑法已经进步了不少。

“反应很快。”他暗暗称赞。

随后她拉开架势,随着目光的不断流转,剑也舞得越来越快,两把木剑击打的噼啪作响,一旁观战学习的诺顿·坎贝尔都被她突飞猛进的样子吓得目瞪口呆。

“我的天……”

虽然每次都能被万叶轻易地躲开,但是她的剑法也是一步步变得精湛,同时水元素力也被她很好的应用到了剑法当中……这是枫原万叶始料未及的,毕竟他还没有教她到那一步。

之后枫原万叶看准角度又想再同上次那样击落她的木剑……在她又一次挥剑过来时,他照常对着木剑靠近手腕边的位置击打过去——

毫发无损。

水雲澜稳稳地握住木剑,有些得意地露出一个笑容。

“这次我已经摸清楚你的套路了,我可不会再上当了。”

听罢,枫原万叶只是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后这场练习在两人的相视一笑中安然落幕。

“既然练完了,现在也有下午五点钟了我们就去吃……”

观战完的坎贝尔尬笑着准备找机会开溜,却被枫原万叶叫住了:“等一下。”

“怎、怎么了吗枫原先生……”他擦了把汗。

“今天你的练习成果呢?坎贝尔。”

他的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容,含着笑意的枫红色双眼却让诺顿·坎贝尔直冒冷汗:“这、这个嘛……”

就当他准备直接跑路的时候就被枫原万叶搭住了肩膀:

“今天你要是完不成挥剑100次就不可以吃饭哦。”

完蛋。

偷鸡了一天的诺顿·坎贝尔顿时欲哭无泪。

而且,为什么……

当初自己选了双手剑啊!!!

一旁的水雲澜忍不住偷笑起来。

在整顿好诺顿·坎贝尔后,他看向在一边观战的水雲澜,朝她挥手示意:“你可以先回去吃饭了,我让侍者给你加了菜,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诶?……诶?!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突兀了……”虽说坎贝尔这家伙挺烦人的,但是饭桌上少了个同伴也等于少了个乐子,多少有点不习惯。

“不会,你放心吧。等监督好坎贝尔我们就过来。”

等到水雲澜离开训练场后,坎贝尔顿时觉得自己成了一束光。

“这……这真的不是电灯泡吗。”

他开始怀疑自己,盯着自己手里的那把双手木剑陷入了沉思……然后被万叶的一声疑问给拉回来了思绪:

“怎么又停下来了?我之前说了不能偷懒的,否则就不能练好了。”

“我我我我这就继续枫原先生!!”

另一边的餐桌格外和谐,被枫树环绕的凉亭内,石桌上被小动物侍者端上来几盘美味佳肴,这些都是他们之前在工场所吃不到的,不得不说在灵族这边简直就是在天堂,累的确是累了些,但是不会像在工场那样……每天累死累活地干最后就一个酸菜窝窝头。

“好香……”看着餐桌上丰盛的饭菜,水雲澜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就在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清汤的时候,一个松鼠侍者将一盘抹茶点心端了上来:“这是枫原大人亲手为您准备的,请慢用。”

那是一盘精致的抹茶饼:浅绿色的外表上用枫叶作为装饰,其上还包裹着粉红色的樱花酱,有零零碎碎的砂糖铺在周围,让人食欲大增。

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吗?

水雲澜拿起一块抹茶饼仔细端详起来,水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抹茶饼精致的模样,在片刻后她轻轻地咬了一口:

清新的味道顿时在她的口中扩散开来,甜味与苦味交杂……仿佛是她内心的写照,而樱花酱料也加强了抹茶饼清爽的口感,她敢说,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的人生吃过的最好吃的点心。

先是自己尚年幼的时候就与哥哥分开了,不得不一个人摸爬滚打艰难地生存下去……后来遇到了卡兰还有坎贝尔,结果后面卡兰被抓走了……现在因为要救卡兰于是就来到这里找到了灵族……也就是他。

回想起枫原万叶的身影,她忽然感觉内心踏实了不少,仿佛是有他在,什么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

“!我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一块饼吃完,唇齿间仍旧留着那阵芳香,令她回味无穷,正当她准备拿起下一块的时候——这片领域突然被撕开来一条裂缝。

“?!”

是什么人?!

有狂风从裂缝处猛吹过来,差点将她手中的抹茶饼吹飞,好在她眼疾手快抓住了剩下两块饼,再抬头看向裂缝处:那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影。

“什么人?!”她壮着胆子朝那里大喊一声。

等到人影接近的时候她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同万叶差不多高的褐发男子,身上穿着军装,看起来是什么军官……手腕绑带间的风元素神之眼散发着微光,一双钴蓝色双眼正盯着她,不……她好像看到了尖牙?

是血族!

身体的下意识反应还是战胜了内心的恐惧,她抽出身旁的长剑正对着那个血族军官:“别过来!这里是灵族的领地!”

在她准备上前同这个血族军官决一死战的时候,那个枫红色的身影及时赶到,连忙挡在她的身前解释道:“失礼了,萨贝达先生,之前忘记同您说我这里来了客人。”

“无妨,我已经习惯了。”

这位血族军官身上并没有别的血族那样的戾气与杀气,而且看起来并没有要攻击人的意思?……还有这个架势……

是认识的人?

“抱歉,忘记同你们说了,这位是奈布·萨贝达先生,是血族中的和平党,同时是几位血族亲王中的一位,也是血猎组织的发起人之一。”

抱着疑惑,但是水雲澜还是在枫原万叶的示意下收起了剑,赶过来的坎贝尔也懵懂地看着这一幕,这个情况多少都有点让两人震惊:

这个吸血鬼……是血猎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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