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害怕?”
“不怕啊。”沈雨靠着车头,侧眸看了眼车里,“他都被绑成那样了,你怕吗?”
车内内部灯具灯光明亮,双手双脚被绑住的男人面色惨白、额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沈翊怎么可能还会害怕。
他问的也不是现在沈雨的感受,而是先前被威胁时。
其实他能基本肯定这个他第一印象认为乖巧、容易被骗,实则非也的人是不怕的。
有她这种身手,能快速镇定下来的,即使怕,最多也就怕那么一会儿,绝对没有他多。
问这样一句,他也说不准自己是个什么心理。
“还不能说?”沈雨催促,“再不说我就自己问他了。”
“你要怎么问?”
不是不能说,这个案件差不多破了,不涉及什么隐私,她被牵涉到其中,完全有资格知道前因后果。
但沈翊好奇,她要怎么问那个目光阴狠得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一把毛巾拿下就恨不得骂人或者没道德吐口水的男人。
在警局,要让对方开口,至少也得跟他纠缠一两个小时。
难道是刑讯逼供?
看着沈雨手里转动的小刀,沈翊脑海蓦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沈雨哪里会不明白沈翊的想法,也能看出他是打算说的,抢先一步,是为借此机会将自己的名声传出去,好跟沈翊、警局搭上线。
小七让她看到自己的将来,教了她那么多东西,改变她的命运,那她答应它的事,也得做到。
所以刑讯逼供是不可能的。
至少不能在一个警察面前,她不喜欢被别人用各种方式教育,口头也嫌烦。
于是沈翊看到沈雨上了车,毫不客气地把那个男人往旁边踹一脚,再次在他身上看似随意地点两下,轻轻晃动腕上用红绳系着的金色小铃铛。
铛~”在这一路上、在她各种转动手腕把玩小刀时都未发出任何声响的小铃铛发出了清脆、悠扬的声响,直直钻进人的耳朵。
沈翊下意识地晃了一下神,以至于到后面,都记不清沈雨晃了八次还是九次铃铛。
一般情况下,沈雨更喜欢跟对方谈心、交流,再不经意地晃一下,最多三次,就可以让对方彻底放松。
但大晚上的,在不知道那条崎岖的小路上,她没有闲情跟此人聊天。
第九次,男人神情不再紧绷,本来凶狠的眼神也已经被迷茫取代。
沈雨把塞在对方嘴里的毛巾取出,丢掉了一边。
“名字?”
“曹栋。”
“做什么的?”
“司机。”
“年龄?”
·······
八年前,曹栋和他那时的女朋友诸英子共谋犯下三起骗婚杀人案,短短一年内,有四个相关人被杀害。
诸英子被捕,先承认都是自己一人所为,一审被判死刑,二审法庭上当庭翻供,称自己有同伴,是被同伴胁迫杀的人。
判处死刑,必须慎之又慎。
那时证据本就存在瑕疵,诸英子一改口供,抓不到潜逃的同伙,也就不能再维持原判。
这几年来,曹栋当出租车司机,一直在这条路上跑。
一是为‘陪’监狱里的她,二是他知道会有警察常找诸英子,让对方说出他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