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渊

见他没有一点反应，我这边到先是急了。

左瞧瞧右看看，又四下打量了他，正准备在和他再往前翻翻旧账，正式要开口。

“账……不着急。”

被拖账的不是你，你有种试试。

“说到底，你不就是赖着我拖你那么久不愿将你送出去，为了这事生气。”说罢，他侧头向一旁看去，啧了声，举起手。后方传来一声轰鸣，炭火的气息飘入鼻尖。

“会带你出去的。”

他的话音在重物倒下的回响里截止。

他松开一直环绕在我肩后的手，举起我那条伤了的腿，仔细查看。确认没有什么大碍后松了口气，起身站好，向还坐在地上的我伸了只手。

“抱歉，让你久等。”

看到我还在用狐疑的眼神盯着他，又补到。

“林泽。”

我小声嘀咕两句，迟疑的将手伸过去，抓住他骨节分明的手，借力站起。

“恒久。”

我活动活动脚踝，还是有些刺痛，但相比于之前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我不禁有些惧怕于他了。

掌握这么些奇奇怪怪的法术，不是上古神仙下凡，UFO占领世界，就是我脑子烧了。

“那好，我们就先说说，你都探了个什么路。”

他故作镇静的咳了两声，说道:“我在找个东西。”

“什么东西？”

他的手轻触下巴，思考了一番。

“我用一个简单的比方和你解释。就像一堆乱绳散做一团，分不开，那么你此时会先做甚。”

“找到绳结处，再逐一解开。”

“正是如此，”他点头道。“方才我正是在寻此物。它是解开故事的关键，是能够出去的关键。”

“我自称它为‘渊’。”

“‘渊’？”我有些不解。不得不说，这位林泽先生，倒是颇有兴致。

“是。”他又自顾自的说下去。

“故事开始的渊源，万念伊始的源头，以及……”他顿了顿，又道。“记述者的怨念。”

我一下愣住，紧张的盯着他。

这家伙……

是不是有什么中二病。

我拍拍落在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一下衣裳。

“总而言之，我帮你找你说的‘渊’，找到后你就带我出去。”

他凝神想了想，答到。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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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亲眼看完林泽轻轻松松解决到了剩余的树干，我又不禁感慨他实力强大。

“话说那个‘渊’长啥样啊。”

林泽挥手将最后一个树妖打趴，回过头。“那东西没有具体的形，反正是整个故事的矛盾点就是了。”树妖倒在地上咽下了气。

“哦……”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又转念一想。“唉不对，有点问题吧。”我用脚提了下那个被烧成焦炭的树枝，确认它不可能再有生换的可能。

“我和你们走散时，遇到一个孩子。他先是把我领到了一棵树下，之后开始玩失踪，再然后这树就变了样，疯了似的觉追着我赶。”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按这么说，这树就应该是整个故事的关键，它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推动故事的发展。但你看，这树已经被你处理的干干净净了，咱俩却还站在这里聊天。”

沉默了许久，才听到林泽发话。“你的意思是……找错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是一片安静。

但不论怎么说，不出意外的话，这些树的出现定然不是偶然。

为何以树作为故事之初。

为何以树作为故事之引。

为何以树作为故事之结。

细长的指甲在地上胡乱的磨蹭，咯咯吱吱的响声穿过神经，直通脑前，耳朵一阵嘶鸣。

回头望去，那些本该死得透透的枝干这会却在地上怪异的抽搐、扭曲着，道道裂痕在它们之上浮现而出。越是生长，声音越是嘶哑而嘹亮。

我竭力捂住耳朵，可都是徒劳。强而有力的气息径直穿过耳膜，顿时感觉全身五脏六腑都随着他而振动，像是要被撕裂。

我转头看向林泽，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是双手紧紧扣住了双耳，眼中要窜出愤怒的火，额上起了一层薄汗。

枝干的缝隙中有淡白之物在撺掇，左右碰壁，方才不容易找到缺口，迅速窜出。

一条白带已挣开束缚，接着第二条，第三条，几十条带子飞升，向上，盘旋于空中。

枝干间压出的声音仍是刺耳，冗杂作一团，但也随之能一道道大致辨别清晰了。

「为什么不信我。」

「妈妈会回来的。」

「妈妈是最讲信用的妈妈。」

「大树啊大树，妈妈会不会不要我了……」

「什么好名字，什么有文化，什么愉悦，不都是不要我的借口。」

「我根本就不开心！」

“那孩子才是‘渊’。”

“那孩子才是关键！”

异口同声的回答让我有些意外，来不及多吐槽几句，林泽便抢先问到:“那孩子往什么地方跑了。”

我摸了摸耳尖，挺为难的。那些树枝打我的时候攻势那么狠，那时候跑不见得孩子，哪里记得是往哪里跑的。

好在，空中白带子先有了反应，帮我解决了这次尴尬。

我们两人齐齐向上看去。

他们盘旋的速度放慢了些，不一会就停住了。出乎意料，他们大部分竟然以一个飞快的速度向着同一个方向冲去。而剩下的，由一条长带不断从中间分裂，逐一切割成较小的布块，并且自身开始高速旋转。

我并没有太在意那些较小的东西，只是加紧抓住这个好机会，赶忙说到:“跟上那些带子，说不定他们知道张月在哪。”说完，我又加紧向前跑出两步。

后面传来脚步声，看样子林泽是跟上来了。

才跑了几步路，突然地面传来一阵剧烈晃动。前方一块巨大白色砖块坠入地面，飞溅起雪白的粉尘，直接陷进去了。

不是，布袋子吗……怎么杀伤力也这么大。

于是乎，一行两人，就这么边跑边躲。林泽时不时回过头，向那些白砖射出几道法术，击落几片。

前头又砸下一块，刚刚我还在偷看林泽那边的情况，来不及躲闪，眼看要撞上去。一只有力的手揪住我的衣领，强行将我停下。

“当心些。”

“嗯。多谢。”

虽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可以说，我们的合作可以说进行的相当顺利。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团由白带相互缠绕交错、连接而成的巨型球体，我们才停下了奔跑的脚步。身后的的东西也早已给清理的差不多了。

球体中传来孩子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如无边的水。

这么多的树。

树梢，树枝，树根。

我早该想到的。

又也许，张月不算是所谓的“渊”。

亲情，才是。

这才是他一直需要的，想要的，唯一能让他开心起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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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终于，熬到暑假，会尽可能每天都更新。

还有，签约快乐！

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