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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音

阿雨

好吧,说来惭愧,但阿雨的确是给我瞎起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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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要从我刚搬入这里开始。

我,恒久,作为一个无业游民,本来是想找个清闲的地方慢慢耗掉余生——无论如何,也比待在那个破地方强。每天都有不断重复的文件,重复的事情,重复地、机械性的弯下腰去祈求那些“大人”施舍些虚伪的笑脸,施舍些晃荡的好意,不断再将自己的尊严摊平在地上摆给他们看,不断的换来无尽的揉搓和碾压。那真是天大的笑话!

于是,在攒够了足够的钱后,我逃离了那里,本想着在这里就地安家,慢慢将我的余生都给消磨去,用时间磨去曾经所有的痕迹。但……

TMD,在这种狗不拉屎的地方为什么早上五点没到还有鸡鸣啊!!!

我的好大哥,咱孩子没写完作业可以慢慢和老师说的,解释解释又有何妨?真的,没有必要在大半夜说教孩子是吧?

隔壁的师傅,您真没必要这么早就“叮叮当当”搁那敲,您敲就算了,能不能把您门带上!

我是真的服了,当时选房的时候这些人是成鬼了吗?!

拜托,这不就是从一个垃圾场到一个垃圾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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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人意料,在这垃圾堆里竟然还能有一个高洁于世,不同流合污的人,有种“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感——那便是阿雨。

阿雨是个在我那栋楼下的一个小孩,平时就缩在楼下一个老大爷不要的废弃仓库中,不声张,不移动,不叫唤,只是坐在那,翻着纸已泛黄的破书。好似那角落就属于他,是他的归宿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也许本应如此。

与其他小孩不同,这小东西,呃,也就七八岁左右,太过于安静点,以至于乍一眼倒觉得有点冷清。就算是穷人家的孩子看到富人家的孩子在玩,虽明知自己是肯定融不进去,但也总要死扒在附近,求饱个眼福。但阿雨,只会恶狠狠的盯着那帮人,察觉到一丝恶意又急促的埋下头。似一只小狼努力站起而又不敢向前之态,仅能用一双小却散发着凶光的眼,与世界抗衡。

确实,我对他的印象挺深的,当然不是因为他手上时而出现的淤青。是他的与众不同,是从他全身上下弥漫的神秘,更是他长留垃圾中的勇气。

额,垃圾王 ?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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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小孩又开始闹了,吵吵嚷嚷,好不热闹。我下意识回头看看房间里,乱七八糟一堆。各式的垃圾乱做一堆,也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理会了……

垃圾王中王(我):……

我好像,没有资格评论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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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收拾完屋子,我把垃圾往身上一扛,下楼去。

希望这次不要遇上什么东西。

才到楼梯角,长期未曾擦过的,集满了灰的破窗,今天竟然被阳光照的有些微微闪着光,这倒是间新奇事。透过烂窗向下望去,也会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吗正想着,头也不自觉的向下探去。

好家伙,这场面,估计这辈子是不会忘了。

几家孩子平时关系好像也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吧,几乎见个面嘴巴子都没停过,怎么又推搡着挤在一起?

等等,他们的阵型突然松散了些,有谁站了出来。夹过缝隙,围城中的东西有些熟悉。灰黑色的短发,几道淤青,裸露的双脚……忽然之间露出一道凶光。

妈的。

我冲下楼,把那孩子手中的碎玻璃瓶夺去,硬是忍住没将手里的垃圾甩向他们。

“你们这帮孙子差不多得了啊,别在我面前惹事。”

那帮人被吓着了,连哭带叫向远方窜去。

街道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无比的空旷,肇事者的笑声和喧闹声一直在空中萦绕。

总觉得我手上有什么东西流过,微微带着痛,但也没有多想,回头看看那个被他们围在其中的孩子。阿雨眼前闪过一缕诡异的神色,呆着,霎那间又消失在歪曲的街道之中。

我好像,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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