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王政？你给我发的邮件是什么意思？”咖啡厅里，萧炎对面坐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他将帽子压得很低，与萧炎对话的时候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你知道顾铭时吧？我大学时最好的哥们儿，大学的时候他和我一起……”
“等等，我费这么大力气找你来不是想听你讲这些的。”萧炎无情打断。
王政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自嘲地笑了一声，“顾铭时的死太蹊跷了，我不信他会平白无故嗑死，”他身体放松了些，但没有动桌上的水，“那女人来的太蹊跷了，后来我们局里验毒的时候，发现铭时嗑的那些东西的纯度也太高了，这种高难度的技术纯靠一个女人研究出来根本不可能，那么大的毒量靠我们在李玲家搜出的那点东西根本做不了，可是李玲的遗书解释得太完美了，她将自己的作案动机和作案过程描述得太缜密了，根本就像是有人替她设计好的，而不像单纯的复仇，虽然这事已经被天衣无缝地翻篇了，可是我就是觉得很古怪，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查，我的好兄弟不能白死，我最苦的时候全是顾铭时资助我帮我熬过来了，我真的接受不了……”王政突然呜咽起来，双手紧紧捂住他那张略显沧桑的脸。
“所以，你怀疑赵荇。”王政声情并茂的蹩脚演说并没有让她动容，但是一个可怕念头直冲她的天灵盖，这么聪明的设计，这么成熟的手法，几乎每一处细节都在无声地指认着同一个人——赵荇，是赵荇。她不能足够地确信，她没有暴露出她此刻内心的慌乱，但太阳穴突突紧紧跳了跳。
“萧炎，我能这么称呼你吗？不管你信不信我，但是我想要你知道，赵荇办到这一切太轻易了，顾铭时死前和他起过冲突，所以警察曾经找到他做笔录，你没看到当时他的样子，他的心里素质太强大了，顾母在外面发疯地对他喊，骂他是杀人犯，警察逼问他，甚至在顾家的要求下给他动了点手段，赵荇像是死人一样平静，他每一个字眼每一个表情都写着“与他无关”，他做完笔录甚至还去安慰了顾母两句，那善解人意的口气，我都想掐死他。”王政咬了咬牙，“萧炎，但是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梦里总会梦到顾铭时，他一遍又一遍告诉我，是赵荇，是赵荇害了他。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萧炎倒抽了一口凉气，张了张口，一时却没能发出声音。虽然只是一面之词，但是却真实得可怕，萧炎那种不安的感觉，从头凉到脚后跟。直到她不可控制地去了赵荇曾经的那个简陋的小房子，她还有些晕乎乎的。他会制毒，他和顾铭时有冲突，那个生物竞赛对他很重要，他和李玲有交集，不遮不掩，但是串联起来真的像是一个有头有尾的谋杀。没有证据，先不要猜忌，冷静下来，萧炎，万一是他们在误导你呢，萧炎，冷静，快点冷静点。
小房子很久不住人了，也没人打理，冷清得让人有些肝颤。
晚上，赵荇像往常回到萧炎的小公寓，家里空无一人，他不厌其烦地给她打了好多好多电话，没人接。在公司不是刚看到她吗？应酬去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渣女。结果一个电话空穴来风地吵到了他，是萧炎最信任的三秘，“她今天去见王政了。”
“谁？”赵荇无意识地皱了皱眉，“那个一直在查顾家案子的小警察。”
赵荇眉头倏的就松开了，要越来越好玩了。他仰面躺进沙发，摁了摁眉心，放肆地嗤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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