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

L吹着口哨站在电梯口，电梯从八楼降落，层层行来，很快便停在五楼。她关掉手机，准备进入电梯间。

“我跟你一起回去。”W的声音让她微微怔愣，回头，看到W正立在自己身后。他似乎连衣服都没换，发梢还流离几分水色，衬衫被浸透，若隐若现地贴在精壮的男性肉体上。

虽然上床也不止一两回，但他的好身材还是能令她眼前一亮，在半透明的薄料衬托下，如冷瓷般的肉色还晕着粉，让L不禁咽了咽口水。

“啧，”她摁住电梯门，用指尖从他的面部棱廓轻轻向下抚去，沿着胸口绕上个圈，又慢点一下，轻笑道，“我劝你好好想想自己究竟站在什么定位。”

似笑非笑间，语气却是认真而冷静的：“是同学，是暧昧对象，是被包养的鸭子……”

她忽然凑近，睫毛在他的鼻梁正中闪烁，身子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屈起，傲人的事业线展露出来，W意味不明地扫了眼，喉结默默滚动，但L却只当没看见，依旧自顾自的，好似问，又好似自言自语，“还是，男女朋友。”

不待他有所反应，她直接走进电梯：“如果是前面几种，我劝你不要越轨，金钱交易，你情我愿的关系，不要跟我玩花花肠子。”

她嘲弄地乐出声：“窥视一些东西的人太多了，但我希望你不要成为那里面的一员。”

她按了一楼：“毕竟，我对你还是挺满意的。不过我不介意换一个人。”

W沉默良久，在她要关门的时候，轻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成为第二种呢？”

L仿若愕然，但瞬间又恢复正常：“那你好好想想你能放下多少，付出多少，得到多少。”

“我不是很喜欢跟男人玩虐恋。”

言罢，门关上了。W站在原地，过了很久，他走回公寓。

关上门，他颓然地陷在床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到浴室去洗个澡。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棱角分明而不显过于富有攻击性的脸庞，眼睛狭长，眼角微微上挑，薄唇敛着，喉结恰如其分地凸出，性感亦不过分粗大。

腹肌，人鱼线，没有一丝赘肉，亦然没有肌肉男那般丧失美感，如果按照女生说的，应当算的上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白瓷的肤色给他添上斯文败类的攻略气质，除帅以外更有些许道不明的韵味。

自我欣赏一番，他满意地点头，并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又吐出萦绕的烟雾，往返几次，好像要把烦闷吸光。随手捻起手机，拨通L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应当还在车上，有些嘈杂。

“喂。”

“又在抽烟？”

“嗯。”他闷应。

“明天早上还要我来吗？”他沙哑着嗓子，犹豫问道。

L那头安静一会。

“你想清楚了吗？”

“其实……”他揉搓眉心，“我也不是不可以不收费。”

L噗嗤乐出声来，W有点羞恼：“怎么了？”

“诶，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直啊。”她调笑道。

不待他回应，她略带笑意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来：“明天我叫周叔来接你。”

“嗯。”他把烟在缸里碾烬，橙灰的尘碎落。

L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