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无声地滑落。内心的痛苦如同潮水般涌上，吞噬着我的每一寸灵魂。我试图用理智去抵挡这种痛苦，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剧情的回忆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像一把锋利的剑，刺痛着我的心。
不行，我在心中呐喊着，我不能就这样放任她们这样对他
即使是宿命又怎么样，我会打破它
然后告诉她们
她们都是错的
杰西卡这样将保罗推向命运的风口，全然不顾保罗的意愿
这一次，我想要问问保罗
你真的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吗
如果他想要摆脱，那我就利用一切去拼出他的新出路
但如果，他愿意接受呢？
那我会陪他走到底吗
不，不会的，我不会是陪他的那个人
从来都不是
这样的思绪在我脑中翻飞着，却足够让我来转移因为无能为力而产生的思想压力，我将眼泪擦干，从角落中站起，我回头望向晨室的屋子，窗帘仍然紧闭着
可这一次，有什么已经在我心中不同了
今天过后，不仅仅是保罗，我的心境也将发生变化
我一直认为，保罗接受的命运是别人替他想好的，我看到了他作为救世主的痛苦心境，因此来到这个世界便想要将他挣脱这个宿命
可我忘了，保罗才是命运的接受者，我应该得到他的答案
我隐匿了身影，却没有发现，昏暗的角落里，我额间的记忆在发出微弱的光
似有神迹的诞生
——
痛！
世界变成了一片空白，只有那只沉浸在痛苦中的手是真实的。眼前那张苍老而危险的面庞就距离在他几英尺的地方
服饰上的网状面纱给了她神秘的感觉，也让保罗意识到母亲恐惧的来源
“疼”太痛了，保罗低声吭哧道
“安静！”
强烈的斥责呼出，却让半跪着的保罗坚定起来
他能感受到戈姆刺抵在他的脖子上，自己的性命牢牢攥在圣母的手里，他紧咬着牙关，俊美的脸庞在努力僵持着
我决不能恐惧，恐惧是思维的杀手，是潜伏的死神。我要直面它，让它掠过我的心头，穿越我的身心。当这一切过去之后，我将睁开心灵深处的眼睛，审视它的轨迹。恐惧如风，风过无痕，唯我依然屹立。
在于命运的抉择时刻，保罗身上存在那种王的气魄
他眼中的对抗与阴翳让坐在他面前的老圣母眼神一紧
这就是天选之人
“够了”老圣母在这种博弈中败下阵来，刚刚让她感受到危险的时刻还是那个女孩的警告
该说这就是她作为老师的教导吗？
老圣母向椅背上一靠，从保罗颈侧撤走了戈姆刺
“把你的手从盒子中拿出来吧，年轻人，看看它”
疼痛的记忆差点让保罗哆嗦一下，他强制忍住，盯着那个无底的黑洞。
理智告诉他，拿出来将是一截烧焦的残肢
“抽出来！”圣母厉声叫道
保罗从盒子中抽出手来，却惊讶地看到它——毫发无伤，甚至连一点烧伤的痕迹都没有
保罗将自己的转了转，又弯了弯手指，完好无损
“这是视神经性疼痛”保罗说道，他将眼睛紧盯着眼前的圣母，语气中未有询问，更多的是不容置喙
“哼，看来有人告诉你挺多东西”
在听到这句话时，保罗紧皱的眉头终于缓和了些，是的，他知道
因为伊丝曾告诉过他
眼尖的圣母没有错过保罗眉眼的转变，她在心中轻哼
“这是刺激神经所诱发的疼痛，不会伤害潜在的命运之子，道理很简单，但是很多人愿意出一笔天价来购买这个盒子的秘密”眼前的老圣母将盒子收进长衫。
可保罗却捕捉到老圣母话中的重点
命运之子
“你说的命运之子是什么？”保罗重新皱起眉毛，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老圣母
“呵小子，你要承认自己的无知”老圣母轻蔑地讲道，似乎在对刚刚保罗坚定答案的敲打
“杰西卡！”老圣母示意站在门外的杰西卡夫人进来
门应声打开，杰西卡站在那儿，紧张的目光投向屋内。在见到保罗时，她的眼神立即变得柔和起来，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杰西卡走进屋内，关上门。
我的儿子还活着。他想，他没有死，他通过了测验
他就是命运之子！
保罗没有错过母亲的反应，他的精算能力告诉他，母亲她一切都知道
是的，母亲眼里的庆幸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刺眼
所以，是真的吗？
母亲也参与所谓命运之子的缔造
杰西卡在独自庆幸时，却未注意到保罗眼神的黯淡
她以爱的名义，为保罗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却从未问过保罗是否愿意。
保罗看着自己的母亲，他想要离开这里，一个人静一静，仔细地思考这次经历。他的母亲一定也经历过这样的测试，这里面一定包含着某种最艰巨的使命——某种痛苦和恐惧
真可怕，他明白什么叫作“最艰巨的使命”
一种近乎不可能完成的，压倒一切的，不由分说的使命
保罗感觉这种可怕的使命正在影响自己，但却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用这些测试发现命运之子？”保罗问
“为了解放你们”老圣母苍老的声音响起来，冰冷而不带一点情感
“解放”保罗疑惑地问起
“曾经，人们一度将思维能力赋予机器，希望用机器来代替人类的劳动，将人们从劳动中解放出。然而，当年的大骚乱夺取了机器思维这根人类的拐杖，它迫使人类提高思维能力，于是人们开始设立专门的学校以训练人类的能力”
“贝尼·杰瑟里特学校？”
她点了点头：“那种古老的学校只有两所存留下来——贝尼·杰瑟里特和宇航公会”
“在我们看来，宇航公会的重点几乎完全在数学方面，而贝尼·杰瑟里特的规则不同”
“是政治”保罗说道
“你连这个都知道”老妇人说道，严厉的扫了杰西卡一眼
“我没有告诉他，圣母”杰西卡回复说
圣母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保罗身上。
“原来如此，仅凭极少的线索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政治，没错”
“有些人看出了血脉在人类社会中的重要性，她们看出了，如果不在繁衍过程中将真命天子与动物似的凡人区别开来，这种延续性就不可能存在”
“所以你们在掌握人类血统，以此繁衍出血统最优质的那个救世主”
圣母将身体像后面靠后，似乎有些惊讶眼前的男孩仅凭这些就能推到这里
“是”
圣母的声音响起，她审视着眼前的男孩，似乎在推断是否应该告诉他那个更新的消息
有关那个神女与救世主的计划
不过，圣母将视线移到站在一旁的杰西卡身上
她微眯起眼睛，在杰西卡谈起头之前，转移了视线
“所以，我也是那个救世主的人选？我是你们计划的一环？”
不知道为什么，保罗在问起这个问题时，声音变得有些奇怪，连语气都透露出了些他的情感
“哼，小子，不许用这种语气”
在杰西卡回答之前，圣母的声音响起
她的声音悠远，像在讲述一个故事
“有一种药物，一种能赋予你透视自身记忆的药物。在这种药物的激发下，真言师可以看到自己记忆和血脉下更深层的记忆。一条条记忆下，我们能看到来自女性祖先的所有记忆，但——只属于女性的记忆”
说到这里，圣母的语气蒙上了一层伤感
“然而，有一个地方是任何真言者从来没有看过的。在那里，我们的力量受到排斥，我们深感恐惧。”
“据说，某一天会出现一个男人，他将在药物的刺激下开发自己的内心之眼，然后，他将有能力看到我们永远看不到的东西——属于男性和女性的记忆”
“那就是你们说的救世主”
“没错，我们的魁萨茨·哈德拉克，可以同时造访许多记忆单元的人。”
“你们一定测试过其他的人，他们尝试失败后都是这样？”
“哦，不”她摇了摇头，“他们尝试过全都死了”
听到这里，保罗的眸子深了许多，他知道知道了这句话的意义和重量
因此更觉心情沉重
所以，我是，活下来的魁萨茨·哈德拉克
一个，人造的，救世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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