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凯特尼斯站了起来。

她皱着眉头，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面包，神色凝重的缓缓站起来。面包上的蛤蜊已经吃完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凯特尼斯想，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黑密斯有意隐瞒却一边试图引导她，又是为了什么？

“我要再去弄点水出来。”她只看着黑密斯说。

两人四目相对，每当这个时候，他们总能明白对方的意图，理所当然的不需要言语，所以外人也看不明白。

“那么，我和你一起去。”黑密斯懒洋洋的跟了上去。

芬尼克和玛格丝待在岸边很安全，在场没人比他们更会游泳。

不过保险起见，他们也没走的太远，至于去做什么，当然不只是口渴了，他们并肩走着，垂头进入林子里，默契而又熟练的准备来一场私人谈话。

“好了，Sweetheart，”黑密斯掏出金属插管，他倒是真的口渴了，此刻一边敲着树干一边随口说道，“你可以问了——尽情问一些不想让其他人听到的问题。”

“是你要跟过来的。”凯特尼斯面无表情的说，她完全没有打水的意思，自顾自的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不过当黑密斯将装满水的水瓶递过来，凯特尼斯也没有拒绝，她拿起灌了好几口。

“没错？”黑密斯赞同道，他也不反驳，就这么等着，等凯特尼斯主动开口。

他们紧挨着坐在一起。

凯特尼斯轻轻晃了下水瓶，听着半杯水晃荡的声响。

真正要问的时候偏偏又说不出口，因为她能感觉到，身旁的黑密斯早就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但答案却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

从始至终，分明是他们把她蒙在鼓里。凯特尼斯有些焦躁的揉搓脸颊，还没消的水泡又开始发痒。

“不要抓，”黑密斯立刻拽开她的手，他一直在盯着凯特尼斯，“否则更难愈合。”

“我根本无所谓。”凯特尼斯偏过头去。脸都烂了又怎么样，就算她死在这里，也是一具什么都不知道的尸体，说不定等人凉透了，水泡才能消退。

她需要知道一切，她有这个权利，凯特尼斯心想，而不是通过不断的逼问。

“是不是也同样无所谓了，嗯？对于这场比赛的胜负。”黑密斯突然问道。

凯特尼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因此下意识又将头转过来，她语气生硬的回道：

“我们早就商量过。皮塔是安全的，这就足够了。”

这些话是某些人爱听的，说出来对自己有利，凯特尼斯惊讶于自己的第一反应是这个。随即她好像懂了一些，在这个场地里，无死角的监视下，有些事是需要保密的。

“当然，当然，起码他还守着我们呢，Katniss。”黑密斯伸出手指指向头顶。

凯特尼斯也跟着看向天空，这次她想到的却不是皮塔，而是同样在观看比赛的其他人，凯匹特的那些魔鬼们。

“就像之前你坐在大荧幕前一样。”凯特尼斯说。她试图想象自己坐在导师席看黑密斯比赛，想象就滑稽，但又有些揪心。

“那是种什么感觉？”她出神的问。

“就是这个，这就是你想问的？”黑密斯讽刺道，他说着双手抱胸，于是凯特尼斯明白他不会告诉自己了。

也因此回过神来，她终于想起自己叫来黑密斯是为了做什么。

“我只是想问，”凯特尼斯轻声的、贴在黑密斯耳边说，“有什么是我没弄清楚的？”

她选择问的更隐秘一些。

“那么，你觉得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想明白了吗。”他指的是瘾君子，凯特尼斯沉默了一会儿才意识到。

“我不明白，但肯定不是Finnick说的那样。”凯特尼斯信誓旦旦的说。

黑密斯耸耸肩，不置可否。

“但这还不够。”他那双夹缝地带的灰眼睛又在盯着凯特尼斯看了，就像某种目光锐利的野生动物。

对上这样的目光，凯特尼斯似乎转眼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可思议，但就是如此清晰的意识到，黑密斯究竟想借此说些什么。

她是为了你而死的。就是这样。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