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回到家,弟弟米勒躺在病上,瘦削苍白的脸上尽是安恬。她轻声唤他“米勒”掖好被子,去了厨房,她还要洗弟弟米勒的餐具,她一边洗着,一边想着米勒,同样是叫米勒,贝尼特先生的境遇可此弟弟好太多.她又想到利亚和贝尼特.只有贝尼特先生在的时候,那个家里才有笑声,见尼特先生温柔英俊,利亚与他完全相同,见尼特夫人的坏脾气与那家人格格不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家没有了笑语,变得压抑了呢?
玛丽冲洗着盘子,回忆起了遥远的过去。
在利亚还小的时候,贝尼特家族负有盛名,每天名流往来,热闹非凡,自从尼特夫人开始迷恋赌博,慢慢就败光了家产,贝尼特先生就离开了,只不时寄信与支票,这个家也变沉闷了,她还记得那天一声巨响,紧闭的大门,门外愤怒离去的贝尼特先生,门内无声流泪的利亚和咒骂着的贝尼特夫人.从此以后,家里就只剩下她和贝尼特母女三个人了,贝尼特先生八年没有回家了。
玛丽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第二天一早,她起来做好饭,放到桌边,走了出去。
她打开大门,进屋开始做饭打扫,利亚走下楼,把一个信封悄悄塞在她手里。
“玛丽,我听见了,妈妈她总是这样,这是我的零用,你拿去吧,救救可怜的小米勒,”玛丽收好钱,抚摸着利亚脸上鲜明的指印,几欲落泪。
“利亚!我的那串绿宝石项链呢?”
利亚仰头对着楼上 高声说:“妈妈,前些日子您当掉了.”
“那串珍珠呢?”——“当掉了:”
“那枚玛瑙胸针呢?”——“当掉了”
“妈妈,您的首饰几乎全当掉了。”
楼上没了声音,好一会儿贝尼特夫人下来,打扮精致迷人,用完餐后,她走出门,撑起遮阳伞,消失在街角。
利亚告诉玛丽,贝尼特夫人晚饭时才会回来,让她去带米勒看病。玛丽收拾好屋子,看了利亚一眼,跑回了家。
到了晚饭,利亚放下书,想着玛丽,“怎么还没来?”她喃喃出声,听见开门声,正想去瞧瞧,就听见了贝尼特的咒骂和抖落一地水珠的声音.“这糟糕的天气突然下起雨来了。”
利亚不安地问了句:“玛丽她—-”
“她托人带了口信,她弟弟死了,那个孩子是该死了。病拖了这么久,只有玛丽相信他能好起来,玛丽这几日一定魂不守舍,我索性放了她几天假,让她料理丧事. 我可有得忙了.这姐弟俩 都是麻烦精。 “
贝尼特展示了她手上的戒指,“看,多美丽的绿宝石,利亚,你可真得看看。” 利亚没有回答,抓起雨披,拿着雨伞,跑进了雨中。
“真该死!”见尼特欣赏着手上的戒指,关上了门,隔开了外面的风雨声.
“叩叩—”
“吱——”
玛丽抬头用红肿的眼看了看利亚,眼泪又涌了出来。
利亚进屋,关上了门,脱下披风挂在架子上。
“让我看看米勒,”她走到床边,床上的亲勒苍白瘦削,冰冷的温度,“利亚,不要看了,来勒他中午走死去的,他不会醒了。”玛丽扯了扯利亚的衣带。
利亚滚烫的泪落在小米勒脸上,顺着流到了枕头上。她伏在小米勒身上,哭得泪流满面。“我的米勒,可怜的小米勤,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玛丽坐上床,抱着利亚,利亚回抱住玛丽,两个人很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