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铭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当他醒来时,天边逐渐开始泛起鱼肚白。
他抓了抓头发,躺了一会儿才捞过手机掀开被子慢吞吞地穿拖鞋上楼走向阳台。
许恒铭有看日出的习惯,原因是他睡眠很浅,一般半夜醒来的他很难再入睡,便会盯着窗外发呆到天亮。
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这个非常无聊的习惯。
他在阳台待到太阳升上来,阳光打到他的脸上,他才踩着人字拖杵在水池边刷牙。
换完衣服穿完鞋的许恒铭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的门,看到还在熟睡的许源曦,他放下心来,把旁边的黑色书包拎起背上,下楼走出酒吧后门。
他在离酒吧不远的卖早餐的摊位上买了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边吃边走去学校,原本他想踩点到教室的,可路上出了点儿“意外”。
学校周边停泊的都是二手车,中间突兀的插了个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车,看上去怪显眼的。
许恒铭纳闷,哪家的富二代会来这种破地方?
许恒铭将喝尽的豆浆杯塞进装包子的袋子里,找了个垃圾桶扔了。同时,那辆车有了动静,车门被打开,一双崭新的皮鞋伸出,踩在地面上。
许恒铭转身便与刚从车里出来的富二代少爷四目相对。
许恒铭:“……”
许恒铭并没有多看,但莫名觉得那位少爷有点儿熟悉,可这个想法转瞬即逝。他迈开步子,要走入校园。
“嘿。”那位少爷叫住了他。
许恒铭一听到他的嗓音,脸顿时拉了下来。
啧,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呢?
许恒铭回头,皮笑肉不笑:“干嘛?”
“你说呢?”江旬逸转头朝车里人示意。
不过二秒,有三个人踉踉跄跄下了车,这三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手断的手断,脸肿的脸肿,看起来还挺滑稽。
“我把这三个办事不利的下属教训了一顿,然后带过来给你道个歉。”
江旬逸摊开双手,以表示自己并无恶意。毕竟下属都被打成那样了,他们还能再绑他一次不成?
江旬逸不知道许恒铭的名字,只好调侃道:“无辜市民?”
三个小弟忙行了个礼,开始道歉:“非常抱歉,我们抓错人了。”
许恒铭再度:“……”
不爽×1000
许恒铭表面上笑眯眯地,实则咬牙切齿,冷冷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莫名其妙。
许恒铭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也不想废话,就这么绕过他们走入校园。
江旬逸盯着许恒铭离去的背影,对小弟甲说:“你们几个上车,先把人带回去,我这边结束后就回。”
小弟甲:“是。”
江旬逸望着校门口烟市第二十七中学的字样,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那辆车内,坐在后座上的中年男子双手双脚被麻绳捆住,黑色的胶布封住了他的嘴。他呼吸急促的睁开眼睛,惊恐地看向四周并剧烈挣扎,却被手没断但鼻青脸肿的小弟丙用眼罩罩住眼睛,与司机一起将他弄到副驾驶坐上。
开车期间这男子一直在动,司机烦得二话不讲一拳给他打晕了。
许恒铭想踩点到教室的计划破灭了,因为半路被教导主任拦截了。
“许恒铭,怎么又是你?!”教导主任的声音震耳欲聋,他的前面还站着一排迟到被抓的。
此时此刻,那一排人头正齐刷刷地看着被年级主任抓着扔进队伍里的许恒铭。
许恒铭一脸黑线。
这周运气也是好得可以。
“看什么看,头都给我摆正了!”教导主任背着手,在他们这一排来回走了一圈。
当教导主任从许恒铭旁边走过后,有人碰了碰他。
“嘿,老大。”那人音量很小,跟蚊子似的。
许恒铭瞥了一眼,侧头:“干什么?”
“昨天给你发消息,见你没回,想当面跟你道歉,您的手没事吧?”
“没事,小伤。”
那人还要说什么,教导主任耳朵一动,看了过来:“谁在讲话?以为我听不见呢?刘叶,是不是你?”
刘叶话锋一转,忙答:“没呢,野…沈主任,我刚脚麻了,一时没站住。”
沈付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低头瞅了眼手腕上的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了,回去记得一人一份检讨,字数不用我多讲吧?”
“知道了沈主任。”众人哀嚎道。
沈付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还不忘补充:“许恒铭留下。”
许恒铭:“……”
刘叶看着许恒铭:“老大,保重。”
许恒铭想踹死他。
其他人都走光后,就只剩下沈付和许恒铭两个人。
沈付问:“昨天逃课了?”
许恒铭没个站样,他懒声道:“没有。”
见许恒铭嘴硬,沈付直接开麦:“昨天第四节课人早就没影了,你当我瞎?”
沈付指了指他:“咱们学校好歹也算是市里比较好的学校了。”
许恒铭缓缓打出一个字:屁。
“最起码的不迟到不早退你做得到吧?”
许恒铭“嗯”了一声。
“早退对你有什么好处是不是?你现在这个年纪……”
沈付讲了有五六分钟,许恒铭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沈付才放过他:“行了,你也回去吧,他们写三千字检讨,你多加一千。”
“凭……”许恒铭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得,野马你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