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四哥的家事。四哥自行会处理。就不劳你担忧了。此外四哥明日早朝便告假一天劳烦永安和皇阿玛说一声。”淡淡语气道着他的决定。
有些 故意左右言他,就是不说怎么处理年世兰陷害弘晖之事 。
瞥着 倔强的弘晖,一直盯着薛则观望着。
那眼神像极了他。
他做不到的事。
他儿子做,也行。
“呵,四哥。你自己的事当然是你自己处置,本王这个外人当然不能随便插手。只是四哥是知道我的,谁要是欺负了我的人,便是要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我也是要讨回公道来。”她坚决不移地放话道。
走到二人之间,打量完胤禛的神色,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年世兰身上。
轻轻松松的语气道着一些让人气的话。
“年氏,本王与你哥哥是同一届殿试。你哥哥只是进士,而本王是那一年的甲榜头名。这话说到头,你哥哥也在本王手底下生存,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胆大包天,胆大妄为!竟敢班门弄斧折辱本王的人?”
声声入耳,字字珠玑,杀人心。
年世兰脑子里的记忆只是短暂出现了一些回忆。
当年她哥哥中了进士,甲榜二十七名。
听说头榜状元年纪不过才十三。
原来是她,薛则观。
“妾身……妾身……”
低头寻找着补救的法子,“薛则观”光是这个姓氏。
都 压得她这些年喘不过气起来。
薛则观背着手,挑起衣摆扶着。
下着命令替弘晖做主。
“年遐龄是你爹,年希尧,年羹尧是你的兄长不错。可惜了,本王最是厌恶一假家独大更何况是兵部这样的地方。是年大人忘了吗,在本王接管兵部,吏部,户部之时,他年遐龄不过是听本王所令,为本王所用。”
“不是自己的东西,霸占久了。就忘了它的主人是谁了?年氏,今日不过是小小的警告。”
“不要,不要。爷,您给妾身求求情啊……妾身错了。妾身知错了。” 年世兰摇头奋奋跪下求情道。
说起 这事,胤禛的心里掀起一阵波澜。
三书六部,皇阿玛一口气给了永安三个部,任她玩。
“来人,拖下去。年氏以下犯上,冒犯亲王,按规处置。幽兰苑禁足一年。”思及此,又看看永安的神情。
“四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这些人呆久了倒是学会了,拈轻怕重。也是这是四哥的家事。不过,本王会在朝堂上找回公道。” 立即接着他的话框框地讥讽回去。
薛则观 对胤禛的处置并不满意。
他 既然要护着年氏,那边护着吧。
不过是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
她最擅长的事,就是压榨价值。
转身安慰着弘晖,拍着他的肩安抚着。
“晖儿,此事在这受了委屈也不说。还不跟姑姑回家,带上四嫂回家。这四贝勒府不住也罢。” 语气十分嫌弃地道着 。
宜修 眼眸都亮了起来,这些年她都随着晖儿,让晖儿和永安学些本事。
永安 也是真心待晖儿,还如此护着晖儿。
这已经很知足了 。
宜修有些不安道:“永安……这……”
“四嫂,我那你要是住着不舒服呢。明日我去奏请皇阿玛给弘晖赐一屋府邸好了。”无所谓地道着。
把前些的任性娇纵,释放了些。
这话吓得宜修更是心里毛毛的。
得得得,皇阿玛才是她爹。
她爹是康熙,谁敢说什么。
有背景的人就是不一样,底气十足。
不想某些人,明明是亲生的,这么畏畏缩缩。
弘晖见状笑了笑,脸上的疼意早就止了。
“姑姑,晖儿回去。想吃莲姨的排骨汤了。” 跟小孩子似撒娇道。
眼神熠熠发光,一同刚刚死气沉沉的人不一样似的。
“四嫂,想必还没有唱过莲沁的汤。”她已经暗示的非常地明显了。
拐走胤禛的一个儿子送一个能干的福晋给她。
她恨不得呢。
胤禛听着他们的话,都是在话闲他事。
竟然没有他的份。
心里不禁失落了。
薛则观做事又快又利落,不过两刻钟的时间让人带着几辆马车往秦亲王府赶。
宜修和弘晖坐在马车感叹着,这是她第一次离府,感受到不被束缚。
是自由。
“额娘,姑姑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孩儿已经和皇玛法请奏过了。只是皇玛法不同意。此事孩儿,势必要做的。额娘,您在贝勒府过得不开心。孩儿也不想您受委屈。”弘晖静静的看着他的额娘。
他知道,额娘不是姑姑那样的女子。
但是他的额娘只是不够勇敢而已。
被宫里的规矩和他阿玛这些年压迫得,已经疯了。
但是还是要装得恩爱夫妻的模样。
“晖儿,夫为妻纲,父为子纲。你我都是你阿玛的附属品罢了。额娘与你有这段开心的回忆就够了。”宜修沉默了许久才说出这番话。
死死掐着的双手,隐忍着。
弘晖眼脸掀起,神采奕奕地瞧着他的额娘。
“女子生来就是生儿育女,相夫教子。通义有言,三纲五常。父为子纲,父不慈而子奔他乡。夫为妻纲,夫不正则妻可改嫁。什么时候说过女子就一定要理应受迫服从呢?”
“未嫁从父夫为妻纲为天道纲常。”男尊女卑”——是男人要自尊女人要谦卑。”
“额娘,您是阿玛的妻子,更是孩儿的母亲。但您更是您自己,莫总是为孩儿而活着。您要为您自己活着才是。”
活出自己的模样,是永安那个样子吗?
她苦笑着。
她的母家早已没落了,她没有永安那样的底气。
“额娘,姑姑的依靠除了是皇玛法,她的依靠更是她自己。皇玛法开明,自从有了姑姑这样的前例,在宫中的那些皇姑母还有远嫁蒙古的皇姑母,皇玛法依旧是下旨鼓励她们学习六艺,不仅仅只是女则女训了。”苦口婆心地劝道。
只不过是人各有命,皇玛法给了他们机会不中用罢了。
一 个个地娇气得不行怕苦,怕累。
想要达到姑姑这样的成就,怕是要几辈子几辈子地攢了。
“晖儿……你……不觉得额娘这样丢人吗?”宜修有些惊讶和担忧。
她的晖儿,竟然如此反叛。
“额娘,您瞧那年氏虽然是汉人,但是年家却是诗书礼乐骑射都是培养的。咱们老祖宗往上数一数都是马背上的民族,打天下。这有什么的。”弘晖轻笑着劝慰着。
“额娘,这不丢人。下山的人是不能嘲笑上山的人。您如此积极好学向上,孩儿向您学习才是。”
马车外的薛则观听到这番话,忍不住地笑了。
这才多大的人,如此会打趣人。
女子,除了性别不同于男子外。
任何事都难不倒“她”,难不倒千千万万的她。
男儿要顶天立地,女子一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