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急急忙忙地跑到幽兰苑,眼看着一盆盆血水往外端。
随着一声比一声痛苦的哭叫声。
敛下发怒的情绪,忍着不发作。
赶紧问着年世兰的奶嬷嬷和侍女颂芝。
语气冷硬地责问道:“你们是兰儿身边伺候最久的人,兰儿的胎像明明已经稳固了。为何会出事?不从实招来爷要你们给爷的孩子陪葬。”
颂芝捻轻避重叭叭地道着: “主子爷,奴婢冤枉啊,侧福晋……侧福晋是有奸人所害啊。”
一个滑跪,利索地跪在地上打滚。
一副为自家小姐唱冤的模样,哭哭啼啼道:“主子爷,这人奴婢不敢说……”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可是她不知大阿哥啊,她也不知会不会害了自家主子。
胤禛皱着眉头,微含怒气直呼:“说!给爷交代清楚这前因后果,是是非非。”
“是……是大阿哥。奴婢回来的时候只看见……大阿哥推侧福晋的模样。然后大阿哥还不承认,只是给侧福晋叫了府医便就离去了。”颂芝不确定是不是大阿哥。
可是没人背锅,她就要死了。
胤禛捏紧的衣袖,瞬间松开。
抬腿就是踢翻了颂芝。
“凭空污蔑大阿哥,就算你是兰儿的 婢女爷也不会饶你。” 沉声发责道。
弘晖自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可是又怎会和弘晖有所牵连。
颂芝的身子被男人的声音吓得抖三抖,心想着这果然还是比不了。
自家小姐在贝勒府的脚跟不稳,还是输大阿哥一截。
一旁的奶嬷嬷见颂芝还是年轻,不顶事。
随之开口道:“主子爷,颂芝嘴笨不会说话。还请主子爷饶过她一次罢。侧福晋的身体,也要多亏了大阿哥赶紧去唤了府医来,这才保住一命。不若则是母子俱亡啊,恳请主子爷为侧福晋做主啊!”
奶嬷嬷 一开口只说了大阿哥帮忙,那可没有说可以排除嫌疑。
谁都有可能害她家小姐。
胤禛低头满意地瞥着奶嬷嬷,不过是护主。
暂且信她一次看看。
谁的话都不可信。
匆匆赶来的乌拉那拉氏没有听全这些话,已经预估到男人的偏心了。
心上宠的女人,就连弘晖, 他都不在乎了。
她的晖儿,真是倒霉摊上了这样的阿玛。
“呵,周嬷嬷可真是会推三阻四啊。你家侧福晋流产,不赶忙派人来主院通知本福晋。反倒是本福晋是最后才知道的。不然本福晋的晖儿岂不成了杀人凶手了?” 美眸一瞪横眉冷对着胤禛。
旁边坐着的李侧福晋,身子一抖。
现在的福晋可不好惹啊。
乌拉那拉氏拿着手绢抹着自个眼泪一点一点哭泣道:“爷,都知道了。就连李侧福晋都知道了,合着就妾身不知道。那妾身这个福晋做着有什么意思。晖儿自幼搬去阿哥院,十岁之际又跟着永安去远游求学。可怜妾身的晖儿,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贝勒府,还要被人冤枉啊……”
“就连年侧福晋都没有见过几次呢,莫名其妙地就要为人背锅了。妾身的晖儿实在是冤枉啊,比那哭长城的孟姜女还要冤屈……”
心下一横,纵使这贝勒府不喜她,纵使她阿玛已经离世。
可是晖儿还有她这个额娘在。
胤禛不知为何看着她心虚之感。
别过眼去,不看乌拉那拉氏。
这些 年,她不管正院之外的事。
就连他的院子也不打理了。
一心帮着永安处理京城产业之事,两耳不闻窗外事。
温声安抚着:“胡说什么,你是贝勒府的福晋。还是晖儿的额娘。皇家没有休妻和离之事,莫要胡说。”
周嬷嬷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妈呀,这主子爷还是被福晋拿捏得死死的。
她们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主子爷再宠爱她家小姐也无用,少时夫妻老来伴,能和主子爷合葬同棺百年的人终究是福晋。
主子爷虽然这些年不太关注正院的事,但是主子爷心里还是会惦记。
少时感情任谁也是忘怀不了的。
更何况与主子爷相扶十几年的妻子,是福晋。
大手抚上她娇弱的肩膀,摸着硌人。
心里的 愧疚一下涌上心头。
“宜儿,爷不会让人伤晖儿半分。”沉稳的声音落在宜修的耳畔。
这多少年了,他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不过她可不是年世兰这般的年纪。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男人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哄人的当不得真的。
将按在她肩上的大手拿开,静静的语气挖讽道:“爷,这好话谁不会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要做得到才是真的。妾身从来不信空口白话。”
“宜儿,爷……”
胤禛即使被下了面子,也没有反驳自知理亏。
众人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原本是为年世兰叫冤,求公道的。
反而促成了这两人诉衷情,夫妻卿卿我我之景。
李侧福晋也差点忘了自己的任务。
娘娘交待的事,可不能忘了。
年侧福晋的孩子本就不该有。
再者说了跟她抢主子爷的宠爱,活该。
就连福晋都不争权夺利,就她一个爱势夺利。想要做贝勒府的女主人,她允许了吗?
“爷,这事谁也说不定啊。年妹妹的胎像一向都是稳固的。府医也说年妹妹的身子强壮,根本不会是弱胎之像,这流产征兆来得不是很诡异吗?”李静言娇言出声道。
丝毫看不出以往的蠢笨的模样。
这人一下子聪明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就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宜修淡漠的眼神审视着她,李静言平时哪有脑子,做事鲁莽的人岂会有这么清晰明确的逻辑。
除非这事她参与了,不然……
有的是苦果子给她吃。
李静言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 赶紧低下头。
齐月宾望着这局面有些不对劲,世兰的胎像是稳固不错。
但是孕妇忌讳的东西多了去了,只要饮食,衣意,服饰上,甚至是这头王田都是可以做手脚的。
开口说道:“爷,容妾身说几句话。年妹妹的身体健壮,也挡不住背地里的奸人下手。妾身觉得,得从年妹妹的身边查起。都说斗米恩升米仇,年妹妹年轻,年纪尚小。更何况又掌府里中馈,可能在某处不小心得罪了人。”
“这人心难测,年妹妹做为侧福晋掌家管府里事务自然是有权的。只不过或许就有人从中做些手脚呢,故意埋下祸根来陷害大阿哥或者是福晋?”
齐月宾猜测的七七八八,在这其中谁是获利者,凶手便是谁。
只是把这样的罪名按在弘晖大阿哥身上,未免太牵强了。
宜修一直盯着李静言的神情,还能有谁。
这四贝勒府的阿哥,就属李氏生的阿哥最多了
不是她,还有谁。
不过,李氏有贼心没贼胆。
后面必定有人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