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争吵的迹象被几人听了去。
四阿哥胤禛一路都在观察这两方的人,实在是一场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戏。
不得不让他拍手叫好,永安不愧是皇阿玛教导出来的人。
这计使得极好。
“四哥觉得这出戏好看吗?”她轻轻地出声。
让 胤禛感觉被毒蛇猛地盯上的错觉。
“永安……”
转身看向熟悉的桃花笑靥,胤禛只觉得恐惧。
“婳婳,孤有话和你说。”明黄色的衣袍骤得出现在人前。
那张桃花靥后紧跟着出现一张俊容。
胤禛心里咯噔了一下,猛得跳动了几下。
太子看她的眼神,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皇阿玛竟然不知道?这两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乱伦吗?
拦下薛则观,向前遮挡着她的身子, 往身后一拉 ,幽幽地无中生有提醒着:“四弟,孤记得你家福晋叮嘱叫了苏培盛让你早日回府。”
胤禛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一样,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接二连三地往薛则观那望着。
他很好奇,永安这样的女子竟然会心悦太子?
二哥有什么好的,不和他们都一样?
皇阿玛是不会允许的任何人脱轨的。
“二哥,你和永安那便好好聊吧。弟
弟那就不打扰了。”阖上眼眸低声笑着。
胤禛似乎没有看见任何人一般,慢慢地走远。
薛则观挣脱着那只熟悉温暖的束缚,排斥,不高兴,甚至有些委屈。
她拧巴的性子遇上他的时候,每每他在时忍不住地想要撒娇,想要他的好多好多的爱。
可是,界限分开,各自安好。
便应该不能再有联系才是。
温柔有力的指节抓住心心念念的心爱的人 岂会有放手之说。
一个忍不住地想靠近,一个理性地想要逃离。
“婳婳,你还要逃吗?”
胤礽攥紧了她的手,紧绷着神经。
拉近着距离,只要微微地低下头,他就能触碰到她白皙温软的脸颊。
对上他的视线,她依然是以往的模样,眼神。
置之事外 ,永远离着他远远的。
“殿下这般逾矩了,本王与殿下没有要好说的。”
挣脱不了的束缚,另一只大手掐着她的腰身,锢紧地让她纹丝不动。
“婳婳,是二哥。我不是太子,你也不是秦亲王。婳婳,乖乖的好吗?”
胤礽平心静气地忍住隐隐作痛的心碎。
抱着她才能真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是真的。
低头搭在她的肩上,微热的呼吸声喷洒着。
“婳婳,你下次再敢瞒着我去准噶尔……偷偷的消失,你也要和额娘一样吗?”
离开他,一辈子永不相见的……
他生气,皇阿玛竟然放心婳婳去那样的地方,去准噶尔和亲。
皇阿玛是铁定不准的,一定是她自己要求的。
擒贼先擒王,打进内部是最好的选择。
这父女俩真的是先斩后奏都是玩的溜。
闷闷的委屈,自怨自已内疚写在脸上。
“婳婳,你——二哥很担心你。要去也是我去,大清还有皇阿玛和我在,自家又不是没人了。你去这种地方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
凝眉不语,看着他的冷峻的脸,柔和得不像话。
似乎回到在乾清宫的那段时间。
现实打醒了她。
“二哥?殿下是在说胡话吗?本王没有亲生的兄长。父亲母亲只生了本王一个。薛家也只有本王一支独宗。何来的兄辈族兄?”
嗤笑的语气,不知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他。
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远离。
“婳婳,二哥……”
“不 ,婳婳。错的人是我,不是你。你莫要哭了……”
胸口处湿濡的衣料,似是一把匕首不断地插进他的心。
拔出来又插进去,不断地搅动。
搅得血肉模糊不清,痛楚是一阵一阵的反复。
这个伤口永远无法愈合,即便剜去了也是在的。
“回不去了,二哥。”
“……”
“在皇阿玛和老祖宗给你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回不去了。你是太子,太子妃不会是薛家女。你明白的,即使是皇阿玛答应了,老祖宗,赫舍里一族也不会允许的。”她道。
薛则观从来没有想过要怪他,时运不济罢了。
仅有喜欢和爱,是不足够的。
身份的殊别,她并不能给他有所助力。
康熙勉强同意,还有那老祖宗那关一样过不了。
太子胤礽婚期那日,她在慈宁宫被关了半月。
就足以见得孝庄有多防着她了。
微微触动的唇角连带着眼神里的光一同暗淡下去。
“婳婳,你都知道了?”
“是,我知道。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二哥,我们都该忘了以往的事,该回到正轨上。你瞧皇阿玛是皇上又如何,纵使皇阿玛什么都有了,可皇阿玛最想要的人——他也是一样地留不住皇额娘。”睫毛扫动着,莹着泪水。
哪怕是那样的高位,康熙也是留不住自己的妻子。
直白地简洁地说破了事实。
他漆暗的凤眸里,细碎的灰败。
忽然 浑身僵住,黑色的眼睫缓缓地敛下。垂在眼睑处,轻微的颤抖着。
俊脸埋在她的肩上,又轻轻地移动着贴近她的脸。
薛则观攥紧他衣袍的手,垂了下来。
细微的,如针落地的声响。
她听见,很低的哽咽声。
湿润的触感侵湿了她的脸。
温热的泪水,落在她面前。
他竟然因为她落泪。
“可是婳婳……”
低哑的嗓音委屈又可怜。
她听见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声声珍重道:“婳婳,你说过最爱我了。”
“二哥哥,婳婳要这个。最爱二哥哥。”
“二哥也最爱婳婳。”少年胤礽熟悉的动作递给她,顺道摸摸她的小发包啾啾。
小时候的喜欢和爱根本就分不清楚。
胤礽胡乱的拽住她的手,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脸,着急的寻求着他想要的东西。
她努力扮演着康熙教授她的那些……
直视他的眼神求助,爱?要先学会骗得过自己,才能不爱他。
“二哥,少时不知情爱。你我是兄妹,不是夫妻。做不得真的,不过是儿时的玩笑话不是吗?”
擦过他的眼泪 ,一同他给她抹泪一样珍重,怜惜的心软。
轻轻地道着:“二哥,天冷了记得勤加衣,莫要忘了。回去罢。”
字字落地有声。
贴近他的耳廓,说的却是另外一番话。
“元满楼,贡品调换一事。二哥不介意我把尾巴处理干净了吧?明日太子缺席早朝,缘故风寒缠身。”
前一秒还在试探的男人,瞬间抓住她。轻松地将人控在自己怀里。
“婳婳……”
“本王与殿下只是相见恨晚,一见如故罢了。”
胤礽眼睁睁看着她挣脱开自己,一步一步地离自己愈来愈远。
手心的残留的余温和礼物不是假的。
婳婳的心里,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