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得到沈缱的授意,在那条小路上等着游思庭母子俩。
只要缱缱想要的做的,他尽力去做。
那孩子与缱缱也是有相似之处,他也不信身为母亲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只是缱缱要他拦下她们母子做何事?
梅嵊眼眸亮晶晶地瞧着杨康,一身的江湖侠客的打扮,倒是和村头的二狗伯伯说得好像!
还有一种熟悉感似乎在哪看见过。
杨康这样的一双眼眸。
也引起了游思庭的注意力,但是在脑子里却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样一模一样的眼眸。
拦下自家儿子脚步,往后一揽将小不点的梅嵊藏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防备道:“不知公子在此处拦着妾身母子回家的路作何意思?”
杨康瞥了一眼那被藏起来的小人儿,轻轻地说道:“在下无意要为难夫人和小公子。只是有事要拜托夫人为在下解答一下陈年旧事。不知夫人可否耽误一些些的时间为在下解感呢?”
梅嵊从她的衣裙后探出个小脑袋好奇地盯着杨康看,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是更加地精神奕奕地“八卦”起来。
那小耳朵都竖起来偷听了。
恭敬客气的态度让游思庭也不好说些什么,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杨康态度恭良并未让她感觉到厌恶,她记得他。
是沈缱身边的男子。
看沈缱的眼神比就如自家夫君看自己一般的黏人且令人心动。
游思庭淡淡的语气挑着刺说道:“公子,如若有事寻妾身问话的话,不觉得这般有些冒味吗?且不说妾身孤家寡人还带着孩子,你这样漫无目的地拦下妾身和孩子是人都会觉得公子您别有目的呢!”
她并不觉得这样说话难听,只是这个男人在她女儿身边,当真不会影响女儿家的名声吗?
杨康不知道她突然哪里来的的恶意,刚刚还是好好的忽然就翻脸,这样熟悉的小动作跟缱缱一模一样。
忽然有些懂了。
杨康抬眸看向她,幽幽地说道着:“在下若是冒犯了夫人,自然是会和夫人道歉赔礼。只是在下陈年旧事需要夫人补充一些证据。”
将人请到凉亭里说话,淅淅沥沥的雨点应情应境地落了下来。
游思庭盘算以往的那些事,“陈年旧事” ?
哪门子的陈年,她与昆仑墟半点关系都没有。
杨康照着缱缱安排的话语开始试探起来问道:“夫人,吾家家主的这块的玉佩,你可识得?”
青玉夔首鸟形佩。
就算是化成灰,游思庭都能认得出来。
这块玉佩是昆仑墟的家主的身份佩玉!
他竟然……
心里的猜想逐渐成型……
嘴硬心软的驳斥道:“认得是为如何?不认得又是如何?难道公子还要强行逼迫问刑不成?”
杨康瞥了一眼眼前失了态的女人,缱缱的贴身玉佩竟然惹得她如此失控?
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的事是他们所不知道?
稳住她的情绪安抚下来,虽不知她突然地失仪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出于礼貌劝慰道:“夫人,您莫要激动才是。在下还未说些什么您就开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张失措。这叫在下是要问问好?还是就此了罢不问?”
不过问不问都没有什么太过于重要了。
因为缱缱下达的话便是拖住她们母子的脚步便是。
游思庭从自己的心事摆脱出来,忽然这才发现对方似乎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
只是……
沈深和梅湛……这两人从好友变死敌也是因为她。
闻沈色变……
由于梅嵊小朋友在,杨康识趣地并没有问一些过于仔细的旧事。
几个问题下来,游思舏心里暗暗放下警惕只是疑惑,为什么不是她亲自来问自己。
而是……眼前的这人来打听。
忽然地冷不丁问出:“她过得还好吗?”
杨康停顿了一会儿,恢复正常。
“夫人,问的是家主还是旧人?”
“沈家家主!”
“夫人,家主您是已经见过了。家主过得很好,健康快乐地长大成人。家庭幸福美满一如夫人一般过得很好。” 如实地道着缱缱的近年来的生活。
她 宽袖底下掩藏着的指节掐着手掌已有血丝一点一点地侵染着掌心。
“是吗?过得好就好。劳烦你千里迢迢告知妾身了。” 声音小的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见。
明明是落的雾蒙蒙的细雨 ,从刚刚的淅淅沥沥转变的雨势不仅仅是雨水,更是她自己的心结。
杨康还是问出来口,缱缱想知道的,“夫人,其实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想问问夫人。同为做母亲的您,父母之爱子为计之深远。父母之慈心,您亦是有。可曾对家主有一些些吗?”
一下子被问懵了的游思庭看着身侧的儿子,又想起他口里的家主,指的是她还是他。
扪心自问自答,她待沈深有过情爱的。
对她亦是有过的,可是她就是不值得。
下意识还是矢口否认道:“没有,一点也无。妾身家里人口简单,想必公子在找上妾身之际也是查过了妾身的情况。妾身和夫君孩子简单的三口之家。并不再有任何新增的……”
杨康不明她为何口不对心。
明明也是惦记着缱缱的,非要装作不认识 。
缱缱就这么拿不出手吗?
杨康不会明白她的苦心积虑,更不会明白她为了沈缱经历过什么。
有时候 ,没有母女缘分,不认识便是最好的结果。
雨点细细地随着风飘洒着,柳枝也随着冷风飘摇着,浮萍难定。
杨康心里清楚自己得到答案是伤人的,还是将缱缱交待的那些事做好,一一地叮嘱着:“夫人……您和令公子如此母子情深,在下是领悟到了。也恳请夫人务必要好好的活着,幸福安康快乐。”
“雨也渐渐小了,夫人和小公子还是早些回去罢?莫要让家里人担心了。”
说罢,拿起角落的油纸伞递到她的手中。
瞥着那院子冒起来了坎坎白烟,他便知事已经既成。
毋需再纠缠着她们母子俩了。
游思庭不明他的这番话,祝她幸福安康?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好活着?
她不太能理解,这几句话的意思。
“公子,这话是何意?”
“妾身并不明白?”
杨康从怀里拿出那一绢帕递给她,只是轻轻地道着短短的几个字:“夫人,遵家主令也算是物归原主,再无相欠。”
“再无相欠。”
“沈深,你我再无瓜葛了。莫要再寻我,匆念。”
一如她当年留下的几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