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爱过的人,是最璞真的。
康熙自心里觉着妻儿都是偏着他,郁气消了不少,对着保成就是一阵地揉揉他的小脑袋。
被一两岁小儿讥得无话可说,真是丢人。晋王最萌的脸说着最诛心的的话。
“玄烨,孩子们都累了,我们先作歇息一番才是,一路跟着的宫人们鲜少有过出宫采青的机会,运动量大了,自然是会累觉了身子。”她淡淡的语气商量着。
“听窈窈的,梁九功还不如咱的保英呢,爬个山,气喘吁吁,快断气的模样,这体力是该拉练拉练了。”康熙随意说起梁九功的状况,同意着。
梁九功:“!!!”万岁爷 ,奴才可是扛了晋王半个山路的。
自顾自的边走边聊,不理会观悟的神情如何。又不是他们愿意来的,是他求着要见他的窈窈,孩子们,躲在背后不敢坦荡见人,还是他给那人委屈受了不成?
笑话!自己要见的,自己来见,不愿意的见他,就不见罢,反正当年说走就走的人也是他。搞得他非常想见那人一般。
“先歇会罢,等会儿用完膳食,保英和保成还要午歇哪有时间应酬陌生人。”扬声道着。冷冽的刀子割着在竹林某处偷听的人。
“嗯,孩子们的身子重要,反正是过来采青赏景,不好看以后就不来便是,也算是窈窈说的踩过雷了,就不会惦记了。”康熙甚是认同,他从未让两个孩子离开过他的视线,定是不放心的。
自然是会有带路的青衣童子,在前头引这,在这朝清观,他们是客,为何要受委屈,又不是贱得慌。
精神兴奋了一整个上午的两小只,体力又消耗得差不多,自然很快困迷糊着了。保英一来到厢房,就恹恹欲睡的可怜兮兮模样靠着蛊惑着自家额娘,想要额娘抱着。
姝窈向来对两只崽崽来者不拒,正要抱起来,被康熙熟悉的动作一把捞进他怀里抱着。“窈窈,保英重了些许,你莫抱他了,小心伤了手腕。”细细的叮嘱。
“好罢,你抱他罢,玄烨问问保英想吃点什么,若是不喜这的膳食,还是冲些牛乳糊糊让他垫垫肚皮,那我先带保成梳洗去了,一路风尘仆仆的,尘灰沾了不少。”夫妻俩各负责一个,分工明确。
“好,只是这小混蛋困得睡起来了。真是心宽体胖。”康熙眉开眼笑的。轻轻拍着自己的胖儿子。
保成也觉得自家弟弟可爱鼠了。没电了倒头就睡,充好电就四处卖萌坑人。“萌”混过关玩得贼溜。
他乖乖地被额娘擦手,擦脸,一脸无辜的眼神含笑看着她。
“额娘……我们是不是来见那个人?他是不是惹阿玛伤心啦?”根据他得来的情报应是那个“不在了”的皇玛法。
“保成,他是皇玛法,想见见你和保英也是应该的,但仅限于血缘关系,额娘和你都无资格替你阿玛做决定,去舍弃斩断这关系。”郑重道,摸着他的小脸。
“你阿玛是有点伤心,但有保成和保英他就不会难过了,崽崽涅和弟弟近段日子莫要做恶作剧捉弄他,关心关心一会儿你阿玛罢,他心里有些脆弱,需要崽崽的抱抱。”
保成心里只想发笑,他阿玛挺脆弱的 ,娇夫一个。就暂且哄哄他罢。
“保成听额娘的,不会带着弟弟不欺负阿玛了。”小脸仰着一脸正经带着保证。
“好,你俩就少玩你阿玛罢,莫惹生气了定是不愿搭理你俩的。”提醒着他和保英注意些。
康熙只会自个生气,然后不理会两小只,就来磨她了。
……
观悟看着这个师弟,来了朝清观也快二十年了,说是参悟了红尘,不想理会世俗尘事,倒是也挺关心儿子孙子的。
只不过,还是那副死出,难怪会被儿媳妇指着鼻子骂,“窝囊”死样子,真的会很气人。
“师弟,想见就见罢,大大方方地去见见,又无妨。无人会置喙于你,毋遮遮掩掩地不像个大丈夫所为,两个孩子都是好苗子,听闻都是他们夫妇二自己亲手抚养教养的。”笑着打趣。
“尤其是你那小孙子,紫薇星运势强盛直逼你儿子了。看来大清后继有人,不必担忧了。”一家四口都是帝王命,好命得嘞,一个比一个运势强!
他都要怀疑从哪搞来的。只是好奇,知晓太多,会夭寿!
观悟倚在门框边上念叨着他,故意打扰他坐禅静悟。
偷偷去看了人 ,还不认,别扭的人,这鞋子都沾不少的泥土。
那人眼皮动了动,不作理会。
“嗨呀,师弟忘了和你说了,你那儿媳妇是个厉害的,不仅是嘴皮子厉害不饶人,这拿捏人的本事更是一绝。你可要小心些。”继续道。
别被喷出个心理阴影来。到时候找他哭,他可不管事。
“师兄,聒噪,劳烦你出去。”淡淡的声音带着不悦传来。
“好好好,不说了就是。师兄我啊就是天生操心的命。命苦!”幽幽的飘过。
反正,话至此,见不见的,全看他自己愿意与否罢。
“哦,他们就在你的竹庐厢房作歇。”
福临:“……”
故意的,那是他的住处。
……
康熙哄睡手里的胖儿子,正想找个卧榻安置的时候,才发现这是有人住的厢房。
房内的摆设也让他熟悉。
慢步走出去看了一眼牌匾,好一个《西江月》,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他倒是潇洒自在自得。
这朝清观的观主,当真是无语。
康熙心里烦躁,待在这个厢房里更是心烦意乱。这是他的住处。
眼不见为干净,神情阴郁,脸色倏然沉了下来,揉着太阳穴。
一手还环着胖儿子,喊来顾问行问起来 “顾问行 ,窈窈呢?怎还未回来?”
“爷,娘娘带着太子去朝清观的后厨去了。”顾问行低头作着回应。
“去派人将窈窈寻回来罢,用完膳,就下山。”康熙心累,原本念念有痕,忽然不是很想见那人了。
顾问行点头称是,退了出去。抬头也望到那牌匾,《西江月》。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他是大梦初醒归去矣,只得悲春伤秋凉。不管世事闲杂,教人不怨?
那位爷倒是一点未变,难怪了万岁爷会气得呆都不想呆这歇息一会儿。
物是人非事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