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差点站不住,抓在门框才稳住身形,侧头又看见了碧草期期艾艾的身影,深深一叹。
苦命人啊!
碧草恐怕不知道她在陆远道眼中,她不过是个婢女,可有可无。而现在更是恨不得处置而后快呢!
碧草眼泪啪挞往下掉,大颗大颗的。
“夫人救我。夫人奴婢真的不想死啊!”
“夫人!”
江南春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猪队友啊!
茶叶还插在江南春的头上,看着有几分滑稽,几分萧瑟凄凉。
江南春内心争斗一番,走过茶水洒过的地方,跪在干净的地方,俯身高声道“妾身任凭侯爷处置。”
碧草闻言,身形一歪,不可置信。
这时,陆远道才给江南春一个眼眸,有些疑惑,这个人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真不是江南春好脾气,而是陆远道从战场带出来的杀伐之气过重。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可是连鸡都不会杀的人,她腿都软了。
很没出息,江南春被刚刚陆远道人茶杯的动作和眼神吓着了,那是生死之间啊。
实际上江南春跪下来后,才发现后背冷汗涔涔,双腿软得像一根面条。
碧草一个劲把脏水扣在她身上,在哪里哭天喊地。
陆远道让宣竹把老夫人请来,兰姨娘也跟着来了。
侯府的正经主子差不多都在这儿了。
兰姨娘的脸色很差,陆远道自她一出来眼神就落在她的身上,见她身子不爽利,上前搀扶,但被兰姨娘巧妙地避开了。
陆远道也没有多坚持,转而扶住了老夫人。
坐在主位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南春,再看看她的贴身婢女碧草,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问道:“春儿,怎么回事,你来说说。”
江南春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身体颤抖,声音委屈“母亲!儿媳冤枉啊!”
“儿媳只是感念夫君在外行军辛苦,又听闻在外行军万般不易,吃不饱穿不暖,受伤是常事。儿媳是怕侯爷的身体有恙,因此才叫人备了一些补药,想着侯爷喝了兴许能好一些。”
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恨恨看了外面的碧草一眼,继续道“哪成想碧草居然怀了这样的心思!也是儿媳的不是,居然让身边的人对夫君发你下了如此行径,儿媳愿意受罚。”
“好,我且问你,可是你指使碧草下药的。”
“不是。”
老夫人转向儿子,对他说“远道,南春这孩子我知道,她是脾气不好,但绝不是做下药这等下作事情的人。”
江南春眼泪啪挞掉了。
老夫人懂我!
“母亲,这件事尚未定论。”
“我知道你情深,但远道啊,你不在的这些年都是南春侍奉我左右,这等用心良苦,你莫负了人家。”
陆远道没有说话,沉默地抗拒。
老夫人对她的儿子也没有办法,“南春,起来吧。”
“事情已经清楚了,碧草是你房里的人,你来处理吧。”
碧草突然颤抖一下,一脸心如死灰。
但又不甘心,跪爬归来,拉住江南春的衣角“夫人,看在我伺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
“只要夫人能让我留在府里,碧草做什么都可以。”
哭的声嘶力竭,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