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怄气。
一下课,我径直走出教室,总觉得有人跟着我,转头就看见西里斯就像个大狗狗可怜兮兮的跟着我,“萨沙,我错了行不行?”他深灰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我,不遗漏任何一个表情。
我别过脸,西里斯立马变得怏怏的。
“下节课是魔法史课,别告诉我你课本又忘带了。”
“知道了~”
昨天没上成魔法史课,我还不了解情况,被宾斯教授突然轻飘飘的飘进教室着实吓了一跳。不得不说,午后的阳光真的太温暖了,宾斯教授干巴巴的嗓音实在太有催眠效果了,他一开口,朦朦胧胧的声音响起,从一个格兰芬多学生的一个哈欠开始,整个教室陆陆续续的倒了一大片。
我单手支撑着一点一点的脑袋,刚刚下狠手掐了自己一把的痛感正在退去,不行不行,要听课,我给自己一个 泡头咒想让自己清醒点,但终究睡意压倒了理智,我头一低睡了过去,最后一眼是西里斯打了个哈欠的情形。该死,这觉睡得格外的香。
直到魔法铃声响起,我才揉了揉眼睛醒来,看着自己写了几个字的笔记本,不觉感到一阵内疚,转头撞进一片深灰色的汪洋。“忘了跟你说,上宾斯教授的课很容易让人犯困。”“唉,走吧,白上一节课。”穿书前是五好学生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回去整理一下课本内容,你要不要?还是你听课了不需要了?”我瞥了一眼他干干净净的桌面,敢情压根没拿出课本。“萨沙那么聪明,我当然需要啦。考前可得帮一把。”“想得倒美。”我撇撇嘴。这布莱克家的脑子分我一半也好呀,不得不说,不怎么摸过书考试却名列前茅的西里斯已让很多勤奋如她的学生怀疑人生了。
晚上,月光如绸缎子一般倾泻下来,那人怎么说的来着,正是夜游好日子。
“萨沙,我和詹姆发现了一条密道,打算今晚去看看通向哪里。你要不要跟着去啊?”吃饭时他悄咪咪的在我耳边讲,说不感兴趣是骗人的,装冷淡的脸终究瞒不过对我熟悉度超高西里斯,说实在的,我真的对他没有一点秘密了。
“别闹了,想被普林顿抓住关禁闭吗?别跟我说从来没被抓住这种鬼话,据我所知,你们上周就被关一次禁闭,而且还澄澄发亮的奖杯不再是便宜你们的任务了。”自从跟西里斯拌嘴发现自己有毒舌的潜能之后,这项技能就从来没少喷过,当然只对讨厌的人。
“so?去不去?”西里斯一点也不为上次的事件辩解,一头微长的黑发脑袋在我眼前晃悠,我只觉得烦人难缠,直到得到一个不冷不热的答应,他才罢手不使嘴皮子怂恿我了。
计划很简单,粗糙得令人无语,等人群陆陆续续散开,或哀嚎着赶前面欠下的债,或迷迷糊糊和舍友道了声晚安就上床睡觉了。而我,自从吃完晚餐抹了把嘴后就开始心神不宁了。
“隐形衣!詹姆你们家居然有一件这么厉害的传家宝!而且你父母还给了你!”我惊呼。开始不着边的畅想要是我拥有隐形衣该用来做些什么,反正不是一天天的精力过剩的夜游!
詹姆一点也不掩饰骄傲,饶是西里斯生长在古老而高贵的纯血家族里也不会有这等美事。詹姆似乎把隐形衣一抖,罩住了我们三人。“伙计们,魔杖记得都带上。”我的内心既忐忑又激动,“停!我想我们每个人都再施一个幻身咒吧,以防万一。”好笑的朝詹姆面露惊讶的脸高傲地扬了扬头,“梅林啊,这可是五年级的水平,你这就会啦?”“是,看到这条咒语觉得挺有用的就决定学了,没费多大劲,只是施咒后感觉不那么好。”随手朝他头上一点,詹姆立刻感到一股湿滑滑、凉飕飕的液体好像从他头上慢慢地流下来,打了个寒噤,果真感觉不咋地。令我惊讶的还是西里斯,他看样子早就掌握了这条咒语,扯了一脸笑容看着我,那有荣与焉的骄傲神情有一种“我女朋友就是这么厉害”的即视感???
“好了,出发吧。”詹姆有些闷闷不乐,凭什么自己兄弟比他早追上女朋友,烦躁地心想这可能是入学以来他们准备得最充分的一次夜游了,刚刚萨沙完美的幻身咒和好兄弟的波澜不惊让本以为一件隐形衣能走天下的詹姆·波特深感委屈(没有啦)
这条密道原来是通向禁林的,这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最多通向厨房什么的安全的地方。“我说,我们真的要去禁林内部吗?这一片黑漆漆的实在没什么看头。”不是害怕,只是无聊,却被某人理所应当地理解为一位怯生生的初次夜游的小姑娘一声惹人心疼的乞求(原谅我语言的矫揉造作),所以理所应当地伸出狗爪抓住我的手,“啊?我不用。”但这一个动作来得如此一气呵成而行云流水,直接让追了好久莉莉的詹姆·电灯泡本泡·波特黑了脸,拜托,想想当初他是怎么回复好兄弟的请求的:“没事,多一个人而已,前提是她来不来”,此时他只想捂脸深深地后悔,萨沙·摩尔,这个被调侃格兰芬多里的拉文克劳的文静小女孩,不仅来了,还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秀恩爱。
“唔,我有些困了西里斯,想先回去。”三人窸窸窣窣着没走多久,詹姆提出了他此时最大的请求,西里斯挑挑眉,看着我装不出困样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魔法史课的奇效延续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漫不经心地说:“没想到兄弟你还有困的一次,隐形衣还你,有幻身咒就够了,我和萨沙再在附近转转。”不得不说,当时我的内心一阵打鼓,没有隐形衣的加持总是觉得怪怪的,就好像一个房间里明明没别人但窝在被单里总觉得更有安全感。
“行,你们也要早点回来,啊~”詹姆夸张地表达对我们的担忧(太假了,一点也不像)并验证似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抓起隐形衣麻利地溜回宿舍。
“西里斯?”
“嗯?”
“禁林真的没有什么看头,不知道你们居然找到了这样一条密道,呃,我是说,太危险了,我们也回去吧?”我贪恋着有隐形衣的安全感,不肯再跟着西里斯没头没脑地逛下去(拜托!这里不是霍格莫德)
说完立马住了口,一阵凄厉而包含痛苦的狼嚎划破深夜的寂静,我突然意识到这真的很晚了。
“走,看看去。”
“今天是满月吗?”
“好像是的。”
“那你还去,一定是狼人,太危险了,真不懂学校为什么会有狼人。”
“就去看看,不会有危险的。”西里斯这膨胀的自信和勇气真的有时既令我嫉妒又令我羡慕,冷静后同时又很无奈。只见他动作潇洒地延长了幻身咒的维持时间,煞有其事地执意要牵着我的手和他肩膀撞肩膀。(憋笑中)
我无奈,只得跟着他。
“Lumos.”(荧光闪烁) 畏光的野兽躲避着在黑洞洞的禁林中诡异的两个光球,但这无疑也暴露了我们。
一声又一声的嚎叫声越来越近,我们都不禁握紧了彼此的手。
“就在这附近了。”
光照下一个伤痕累累的男性狼人被绑在树桩上,结在前,自己绑的?由于四下没有人(幻身咒能隐去人的气味),他只能干嚎,健硕的双臂狠命想挣脱绳索继而伤害自己以泄野性,但当事人显然绑得非常紧。
还没看清,就被西里斯一双暖暖的干燥的手捂住了眼睛,“别看,少儿不宜。”
我了然,狼人貌似是赤裸着的。
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只得说“哦”。“我们再等等,天快亮了,看狼人恢复成人形是什么样子。”回答西里斯这个自作主张的自大狂的又是少女气鼓鼓的一声“哦”。
西里斯看着少女被自己捂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但明显的不高兴,小嘴微张,脸仍是气鼓鼓的,不禁(拜托!这么不合时宜!)感到几丝好笑,起了挑逗之意,手臂一弯,少女就滚进他的怀里,萨沙只觉得短暂的失去平衡后周围一暖,“你...你干嘛?”“那天下午你被欺负,我抱你去校医院,你可真轻,还不比所有课本加起来重——你猜庞弗雷女士对我说什么吗?”“说什么?”他凑到我的耳边说(有必要吗?我已经被囚禁了好嘛!但耳垂诚实地通红起来)“说,这是我的小女朋友吗?”
西里斯说罢,好像觉得这是件既好玩又值得回忆的事情,闷闷地发出刻意压制住的笑声。
登时,我感到周围的温度迅速上升,我,堂堂萨沙·摩尔(即使被除名了骨子里还有一股傲气的我),就这么好欺负吗?心里愤愤想着,拿开捂在眼睛上的手。
“你默许啦?”好一个布莱克,总认为所有的女孩都应该瞪着痴痴傻傻的眼神瞻仰着他,而他出于对一种同类的好奇找上了我,边拌嘴边和好维持了2年的“朋友”关系,一丝愤怒扼住了我的喉咙,但我没有发作,对啊,太不合时宜了,况且,2年不是已经过了下来了吗?
“才没有!”
“看,西里斯!狼人变回来了!”
“你看到啦?”
“嗯,去解开绳子吧!”他看上去很虚弱,但最后这句话我硬是把它吞进肚子里,讨好似的朝一脸黑线的西里斯笑了笑。
啧,好傻,坏狗狗心想。
我的急切勾起了西里斯的不满。“等他醒了自己会解开的,拜托了摩尔小姐,这肯定不是他第一次变身。”
突然,我的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哦,你看到了。”西里斯把我胡乱箍进他的怀里,我瞬间什么也看不见了。“你喜欢这个狼人?”西里斯上下打量虚弱的狼人,他也不差呀!
“才不是。”声音从怀里传出,闷闷的。我绝望地想,我一天要对西里斯说多少次“才不是”才能打消他某些幼稚偏执的想法。
西里斯解开绳子,瞥见一旁散落在地的衣服,居然是格兰芬多的院袍,“还是格兰芬多的,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学校里有个狼人。”
我心一惊,一定是莱姆斯·卢平。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西里斯嫌厌地帮他穿好衣服(有生之年居然做了这么屈辱的事情,布莱克家大少爷捂脸),“他晕过去了,要不要叫醒他?”“你叫醒他好了。”
给他一个清水如泉,卢平呻吟了一声清醒过来,蹒跚地爬起来后,惨白的脸上双眼内陷,一双蓝眼睛淡淡的,此时正惊恐地瞪着不知何时幻身咒已失效的(或许西里斯帮我解了)两人,格兰芬多长袍宽宽松松地挂在身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已经知道的身份了?”卢平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盯着西里斯,似乎从他嘴里吐出“werewolf”(狼人)这个单词的第一个音就再次晕倒过去。
“你是狼人,怎么又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卢平比我想象得更勇敢些,被一个陌生人直接揭发后没有晕倒,而是脸色又惨败了几分。
“是,邓布利多校长允许我来...但我很快就要被开除了,你们会说出去的,是吗?”卢平紧盯着我们这两个“告密者”。梅林!藏了这么多几年的狼人身份就这样被揭发了,虽然有过心理预设,但万万没想到是这番情形。
“当然不会,只不过感到惊讶而已——喂,还不信啊?我们会是这种人吗?(萨沙强忍住笑,西里斯就是这种讨厌鬼,人家卢平天大的秘密被撞破,不警惕点傻呢!而且谁知道到底是不是“这种人”)怎么,起个誓要不要?”西里斯抱臂不乐意回瞪他。
“那倒不用,”卢平迟疑了一下,“我选择相信你们。”主要是他认得这两个人,没说上话但觉得人不错,但愿人心向善,唉,这该死的狼人身份!
“莱姆斯·卢平。”他的蓝眼睛流转到一直没说话的我,我张口结舌的样子好像被人锁舌封喉了一样。
“西里斯·布莱克,”没好气地打掉我伸出去的手,嗔怪的眼神好像在说“刚刚魂飘到哪里去了”,“这位是萨沙·摩尔。”
“我们也是格兰芬多的,走不走?都快6点了。”还是西里斯,一句话不耐烦地打破了僵局。
边走着,我悄悄对西里斯说:“我们一整晚都没睡哎。”
“对哦,”西里斯煞有其事地摩挲着下巴作思考状,“你困吗?听不了课就请假。”
“那怎么行?去拿书吧。”我强压住打哈欠的欲望,自己憋出两汪热泪。(???)
卢平已不见踪影,我顶着黑眼圈抱书下楼。
“早知道就不去禁林了。”哦对了忘说,跟西里斯待久后“才没有(或才不是)”和“早知道”已成为我咏叹的必备用语了(别羡慕,被逼的)
“下次夜游别叫我了,我还得长个呢...”
只听见跟在后边的西里斯的一声轻笑。
话说,这种生活还不错,我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暗暗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