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换不来真心, 要死一起死,咱俩死一起呗”——日记
“当然深谙于心,老师教下的本领哪敢轻易忘记,表千家的沏茶妙法在于荡出泡沫,将茶包里的余香泡水挥发而出,不知宋少爷为何突然问到这个?”
“我一直仰赖表千家的沏茶手法想给自家兄长沏一壶得心应手的好茶,下次再见还请赐教”
“宋少爷严重了”
突然那只白猫朝林亦梵扑过来,林亦梵躲闪不及脸色变得瞬间惨白,被触碰过的手臂刹那间生起红疹,宋亚轩余光捕捉到,“你对动物毛发过敏?”
“无碍,宋少爷是要前去找敖先生吗?那我就不打扰了”,林亦梵看出宋亚轩对自己的猜忌借口离开,宋亚轩也不再追究迈步往里走去
宋亚轩趁着林一一特地前来回廊亭寻刘耀文内心想着何必留下寻不快,于是抽着空来找敖子逸问清楚盘绕在心头的谜题
“刘夫人前来所为何事?”,敖子逸推开窗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宋亚轩
“敖先生如此聪明应该也猜到我为何找你吧”,宋亚轩表情疏离淡漠道
“是为了小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就请进来坐吧”,敖子逸把热乎的拿铁推到宋亚轩面前仍保持眉眼漠然
他如今这副潦倒颓唐的模样本是不想见客的,可那人是宋亚轩,他便没得推脱了
宋亚轩睨见敖子逸灰色衬衫领侧戴胸针的地方夹着那枚珍珠发饰“那我就长话短说了,高小姐的死与你是否相关?”
“刘夫人觉得呢?”,“许是认同才会前往叶居吧”
宋亚轩浅笑点破,“你这算是变相承认与高小姐的关系了,你知道她爱慕你”
“陶桃的死我确实脱不了干系,但同样的,那天在场的尤其是高家的每一位全都是逼死她的元凶”
“你...”
“我知道自己并非善人,但高家没有一个是好人”,敖子逸灌了一杯酒怆然道
“你们不应该被卷进这股看不到尽头前路的漩涡,趁现在还能脱身就尽快离开吧”
“饮人血吃人不吐骨的高家绝不是你们可以待的地方”
“回廊亭是高老太爷名下的,纠缠了太多恩怨利益抢夺纷争”敖子逸善意提醒道,最后见宋亚轩还是没松口自暴自弃的又饮了一杯红酒,笑得凄切渗人
“总会等到真相水落石出的那天,高小姐已逝还请节哀”,宋亚轩扶着桌子站起身
“...嗯”,敖子逸沉闷的点头附和
等门被关上,房间再次陷入灰暗时,“他走了”,旁边的柜子里走出一个人,一袭白裙将高陶桃衬的皎洁莹白,“谢谢你,阿逸”
“...别再拿死吓我了”,随后噤声,高陶桃走前两步把敖子逸的头抚在肩部小心安抚着
高陶桃借以假死引蛇出洞,以绝后患
这一招计谋将高家虚伪的面皮一朝撕下,所有隐藏的丑陋暴露在阳光之下,看来高家又要变天了
宋亚轩回去时林一一还在闹着小脾气缠在刘耀文身侧,“我差人送你回去”
“那你别再像前几月那般无情,连我面都不肯见”
刘耀文好说歹说的才把人哄走,宋亚轩倚在门上心里酸涩,两人并肩走出回廊亭,“敖子逸要回高家老宅一趟”
“你刚才去见他了?怎么不叫上我一起,或者下次我们再一起去”
宋亚轩刚要说你刚才走得开吗的话堵在喉咙里,闷闷的应了声,刘耀文看出宋亚轩心情不佳于是旁若无人的把他往怀里拥,“乖乖,阿宋,我整颗心可都是你的,别人抢不走”
旁边看得眼红的林一一握紧拳,车子停在门外,从后面出来的林亦梵意味深长的瞥了林一一一眼很快的抽身离去
“林一一认识高木先生门下的助理吗?”
“阿宋,这你就问错人了,我岂会知晓”,刘耀文勾了一下宋亚轩高挺的鼻梁,下巴和耳旁的黑痣格外惹人怜爱,他差点就要情不自禁的吻上去,被身后一声轻咳拉回
“哥哥!”,宋亚轩回头奔向站在刘耀文身后正在上台阶的马嘉祺,“跑慢点”
马嘉祺伸手抱住宋亚轩,“跑这么快做什么,哥哥会跑了不成”
“哥哥怎么来了?”
“来高家办事”,马嘉祺有问必答道
“那就是顺便来看我咯?”
听到这话的左航顿时从马嘉祺身后冒出,“少爷昨晚听到您在高家,兴奋的整夜未眠呢”
“咳咳...左航”
“特地来看你”,马嘉祺笑着轻拍了拍宋亚轩的后背,像小时候那样
站在宋亚轩后面的刘耀文顿时无措,抠着手指不知是否要以大舅哥称呼马嘉祺
“跟块木头似的,怎么不上前来说话?”
“大舅哥好”
“...嗯”
“哥哥,我们年后就领证了”
“...挺好的,他待你好哥哥就放心了”
“刘耀文,你答应过我的一直没忘记吧?”
“不敢忘”,刘耀文背着手神情认真道
“你们背着我说过什么?”,宋亚轩提溜着圆溜溜的杏眸探头问道
“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
『往事破碎,泪眼朦胧,璀璨星空,执光偕老』
吕居,窗外竹影轻浮,宋亚轩看着冉冉不灭的烛火出神,直到杯盏里的水冷却,烛油落在罩台上才略微聚合涣散的视线,刘耀文拿着针织衫外套盖在宋亚轩后背上,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一滴泪无预兆的落下,宋亚轩反应过来时连忙扯袖子去擦,近来多少有些过于多愁善感,让他也无所适从
刘耀文先一步拿过帕子去擦人儿的泪,“怎么了?有事可以跟我说说不要憋在心里面让自己难受”
“我就是突然觉得从前的自己好坏,很不知好歹...白白辜负了你的情深似海”
“不是你的错”低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刘耀文听着人儿抽抽搭搭的话心里揪着难受,喉咙一哽,“不哭,我会心疼的”
“耀文,我想跟你讲关于张极的往事”
“...好,你说的我都听”
“比五年前还早我就认识张极了,那时他也才刚成年,响动全球名噪一时的Y神便是他,后来他没了就把这层身份度给了我,作为交换,也是他的遗愿,我须替张泽禹平冤”
“嗯,所以你才宁愿赴汤蹈火深入险穴也要还当年一个真相,既然是他在乎的,那张泽禹也是个正直磊落人品极佳的人吧?”
其实还有一点,宋亚轩在张极的故事里看见了曾经自己的影子,都一样言不由衷的活着,可他比小极幸运,能自由选择自己的未来
“嗯,在小极口中和日记本里记述的张泽禹是个很好的人,很善良朴实……”
张极的记忆碎片
“张泽禹你唱慢一些,每晚唱一首这一生也就溜走在你指缝间过去了”
“我是...结巴...唱歌...不好听...没有...你厉害”
“看你每天都表扬我唱的歌,那我唱功定是极好吧”,张极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看见张泽禹眼中像钻石被揉碎般的明澈月光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张泽禹眼中只能看见明媚的张极
“阿极...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张泽禹由衷夸奖,他是个被人抛弃在街头的孤儿,家里面虽有善解人意的养母,但却被酗酒成性的养父折磨的半死不活,家里的张极像个小太阳一般的照亮了他,在林一凡出现之前,他们都只有彼此
从张极嘴里得知林一凡意外救了他,林一凡成了张极的救命恩人,一跃抬高了在后者心里的位置,把张泽禹那点零星的眷恋给硬生生挤了出去
张泽禹摸着心口前的北极星银链,看着张极仍然佩戴着同质感的雨滴状银链,脸上重新露出欣喜的表情,那是他拿着身上自收养起一直收着的银锁特地拿去打制金银器具的店铺让人磨制的,两枚银器里刻有两人名字的缩写,这是张泽禹对于张极唯一的秘密
再一次张极喝到醉醺醺走不动路被林一凡背回家,张泽禹放下手里的活去接张极,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随即得到应允后将人抱起,躲开林一凡突然的靠近,“张极...单纯,你...不要...欺负他”
“我疼他还来不及,又怎会舍得伤害他”,林一凡打量着张泽禹,恍然看到什么似的顿悟
张泽禹将张极抱紧了几分往楼上走,怀里人突然喃喃自语,声音太轻,张泽禹低下头才能听清,他喊的是阿凡,张泽禹身体一僵,睫毛轻颤着像只即将凋零的枯叶蝶,“阿...极,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将人儿放在床上,张泽禹替他掖了掖被子,伸手抚平张极忽然蹙起的眉头,放出兰草信息素给予安抚,“爸妈...不在,我也能...保护...好你的”
后来呢,张泽禹拿着那枚打了许多份工才赚到钱买下的愿景尾戒时却找不到张极了,他从阿婆口中得知张极陪着林一凡去高家回廊亭里了,张泽禹心头一颤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朝去往回廊亭的方向跑,一步不带停歇喘息的
他要带回他的阿极,不能让他身陷囹圄无力自保,无路可退…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我在居房间里捡到了一条北极星的银链,后面呢,我也记不清了……
故事的结尾,一死一伤一失踪,自张极被传殉情后,仿佛世上从没出现过这三人
『清淡眼眸,浅道岁月,往事依依,不舍年年』
还有某些细致的地方宋亚轩想不明白,他总觉得那本日记还缺了几页,如若可以待他补全那本日记,那就可以将记忆碎片给拼凑整齐吧,他得让小极死的瞑目
“恶人有恶报,船到桥头自然直,就先别忧心这么多了”,刘耀文撩开遮住宋亚轩眉眼的碎发,细碎软发与长长往下勾勒出阴影的睫毛藻荇交横,揭开珍珠表面的蚌壳白皙的脸庞似乎与周围的蜡白浑然一体,月光与室内的白炽灯交相辉映,他倾身吻了吻人儿的额头,眼睛,脸颊以及唇角
想进一步的动作还没开始就被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every body大堂议事走起”,朱志鑫风风火火的拍着门,苏新皓在一旁直扶额偷笑,他家阿志好像每天都有无限的活力,很可爱很有个性,全都吸引着他不断靠近想循秘
“来了”,宋亚轩把滑到肩上的衬衫拉起,刘耀文桃花眼里噙着笑帮他系好扣子,眸光灼灼,眼波流转中不知烫伤了谁的眼,里面暗藏湿意
“三爷回来了,贺律师也跟着他过来了”
“三爷?”
“敖子逸又被堂里人称为三爷”
“原来是敖三爷,我曾经听哥哥讲过他的光辉事迹”
“过去吧,要人久等了可不好”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想着按照投票结果尽快了结凶杀案,然后让贺律师公布临终遗嘱”,戚许身边站着贺峻霖,一人唱戏一人附和,可惜贺峻霖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台下的宋亚轩
“牛逼,每个人能分到的遗产直接翻了一倍”,朱志鑫咬着剔透饱满的樱桃,梅红的汁液喷出,苏新皓眼明手快的抽出纸替他擦拭干净,“谢谢欸”,“慢点吃,别噎着”
“所以高小姐死了,到底谁的利益能获取的更多”
“李家那位虽是表亲,二十亿却能直接翻到三十亿,更何况跟她是直系的了,翻多个二三十亿都是小儿科了”
“那就是敖三爷跟高书锦,高木先生三人以及他们顶上的那位咯”
“嗯哼”
“要不我们去跟戚许说一声,让他警醒点”
“可以”
隔壁桌的高书锦听到他们这般敷衍了事冷嘁一声后又闷头喝了好几杯酒,对面的敖子逸依然如第一次见时那般冷冽如玉,不染俗世,仿佛与祸乱浊世的高家无任何牵连
“咳咳,首先还得讲明一事,敖先生...三爷”
敖子逸抬头与戚许对上视线,如黑夜中狠厉白狼般的眼神紧盯着他
“高小姐意图偷信包庇敖三爷,敖三爷怕事情败露以杀人手段掩藏凶徒”
“什么信?又谈何包庇一说?”,敖子逸觉着好笑的反问道
“信里写着的是当年害死小公子林一凡的凶手名字,五年前纵火案的凶手至今没有下落,她/他一天都被捉拿归案,就会在人间逍遥法外,而现在重重线索都指向您”
“好笑,我都不知道那封信的存在,又何谈让陶桃去偷这回事”,敖子逸眉间顿时冷若冰霜,“何况你想真正想说的是怀疑我杀人了吧”
“去搜”
“戚队,那纵火的人又是谁?房间外面的脚印又如何说”
“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明确思路,作案的的凶手怕是不在我们其中,可能是天外来物,外面混进的歹徒作案”
“我给大家沏壶茶恬静一下心灵吧,不然这样一直乱糟糟的想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敖小姐端起茶壶幽幽道
“表千里的沏茶的技法是筛子不能打出泡沫,而里千家沏茶则会打出泡沫……”
敖子逸自然是依旧一副风光霁月的行动坦然,反正他行的端正何忌猜疑,旁边坐着的林亦梵倒是有些不自然的连连喝起茶来
台上贺峻霖见他们争执不休果断溜下台去找宋亚轩一起坐着吃瓜
“不可能!凶手绝非是敖子逸”,被父亲按住的高书锦放下酒杯,想到他们要将此事不了了之,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
“你有什么证据?”
有凭有据才好作证
高书锦冷笑一声从裤袋里掏出一张图片,图片上的人清晰的落入众人的视线,是枫树下的秋千图,高陶桃坐在秋千上,而敖子逸则在后面推着秋千,两人面孔青涩,笑靥如花
“因为他们有奸情,是乱伦,而我暗恋陶桃多年了,她心里没我,我曾意外撞见过二人在私底下接吻!”高书锦怒斥道
“那天晚上我怕三爷会去找陶桃于是在他房门贴了一根细发,半夜...再去查看时,头发还在,你根本没有出过房间门,更不可能去杀她,即使像你们口中说的有作案动机,可他压根没有作案时间...凶手另有其人”
高家的人纷纷唏嘘,而卷进舆论漩涡作为主人公的敖子逸仍保持原先的镇静,仿佛置身事外
“有人证在,那敖三爷便是洗脱了嫌疑”
审讯再次告一段落,戚许余光瞥见门外一个熟悉身影时下台后直奔那人,“思铭?”
“阿戚”,被喊到的那人眨了眨狐狸眸子出声嗓音悦耳
游思铭扯了扯戚许的衣角,“阿戚,高家太危险了,你去跟我父亲说放弃这次差事好不好?有我在他定不会轻易为难你”
“铭儿,你是知道我有苦衷的,高显是我朋友,他的身后事以及遗嘱宣布我必须全程在场并且维持好秩序直到这一切全部结束”,戚许并未有丝毫动摇且循循善诱道
“那我留下来陪你一起”
“...好,我去帮你收拾房间”
叶居,“刘少爷?”
“稀客,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敖子逸自知自己跟刘耀文从没打过交道,得知刘耀文这个人还是一次生意从马嘉祺口中道出的
“你分明知道我为何前来”,刘耀文用指腹敲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一声声
啧这两人,刘耀文还真是跟宋亚轩一样样,连说出的话都相差无几
“你清楚高陶桃没死不是吗?”,刘耀文冷声开门见山道
门被关得很好,看来是有备而来
“你想做什么?”敖子逸警惕的人重新审视面前不容置喙的男人,明明年纪不大却生出一股长者的冷沉稳妥气息
“你不能伤害宋亚轩,我自然会替你保守好秘密”,做凡事前请先掂量好自身的重量,切莫因小失大
“我答应你”,敖子逸没有丝毫犹豫,刘耀文不是那种卑鄙的小人,所以他肯相信
“为何只要这个?”,敖子逸不懂明明刘耀文手握重筹,想要什么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拿到,可他只要保一个宋亚轩安全
“三爷是聪明人,你是如何想的我便也如此,我们互相珍视各自的爱人,宋亚轩于我而言,是全部,比命还重要,其余皆是浮云”
没有宋亚轩,那他做的这一切享有的一切荣光便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看不出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刘少爷竟是个多情种”
“彼此彼此”
刘耀文推门而入时看见宋亚轩坐在梳妆台前用滑液涂脸,他缓缓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人儿,宋亚轩先是一颤随即看清来人后表情变得柔和缱绻
刘耀文拿出一个玉哨放在宋亚轩手心,“以后遇到危险就吹响它,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保护你”
宋亚轩指尖绕着红绳缠了几圈将做工精细的玉哨握在手中,习惯性的圈住刘耀文的脖子,吐出的热气洒在麦色肌肤上,“耀文,其实我并不需要它,有你在我不会有危险的”
我们虽身在局中身不由己,但有彼此在定能照亮前方,无畏险途……
『守承诺的,等待未知的谜底,却是无尽的信念消散风中』
荷居,夜幕降临,危险悄悄靠近,“谁?”
“阿戚...是你吗?”
游思铭感受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起身掀开帘子,却只看见风把窗帘卷起一角,地板上多了一些带着水渍的脚印,很眼熟
“又出事了!”
朱志鑫跟苏新皓打着手电来到同样在吕居隔壁房门前,“呜呜呜,轩轩,荷居又死人了!”
朱志鑫搂着宋亚轩纤细的腰肢,看得跟在宋亚轩后面出来的刘耀文脸沉了一个度,苏新皓在旁边帮着拢了拢朱志鑫因激动而往下滑的针织外套
“谁死了?”
“那个戚警官新搬来的男友游思铭,就发生在刚刚,那个血漫满屋子的场景听上去好恐怖”
“别怕别怕,没事了”,刘耀文揽着宋亚轩的腰往怀里带
苏新皓把朱志鑫重新揽入怀里悉心哄了哄,朱志鑫平时虽看着无所畏惧,其实就是个连小鸡都会害怕的小屁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