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9

“爸爸，我回来啦！”

　　“爸？”

　　细微的咳嗽声从卫生间传来。

　　慕心遥心里一紧，放下行李就跑过去。

　　场面和慕心遥想的生离死别好像完全偏离，那是鲜红的，痛苦的，甚至模糊……

　　盥洗池里都是鲜血，红彤彤的，鲜艳的，像花一样绽开。慕华躺在地上，呼吸微弱。

　　*

　　慕心遥失魂落魄的坐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眼神呆滞，感觉呼吸都羸弱。

　　她一下午都没吃东西，一直呆呆的坐着。席青山在外面买了粥回来。

　　他把吃的放在凳子上，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

　　“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爸会有事吗？”

　　“不会的。”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看出有无欺骗。

　　但是，他装的毫无破绽，什么也看不出。

　　慕心遥勉强吃了几口，食之无味。

　　慕华凌晨一点的时候出来的，生命体征不稳定，转入ICU。

　　“你是病人家属是吧。”

　　“对，我爸什么病啊？”

　　“你爸爸是肺癌，你知道吧，已经晚期了……”

　　慕心遥大脑一片糊涂，不知道医生说了什么，有点耳鸣，想哭。

　　席青山搀着慕心遥坐在凳子上，她的手冰凉，他想给她暖手，还没碰到，她就扑过来抱住他哭。

　　席青山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慕心遥慢慢安静，在他怀里睡着。

　　席青山圈过她的腿，抱着她坐在凳子上，她被噩梦惊醒，满头大汗，他安静的抽纸给她擦，拍拍她，像哄小孩一样，亲亲她的脸。

　　一晚上折腾了三次，席青山没怎么睡，看着她三番五次的惊醒，心里很不适。

　　慕华几天后从ICU转入普通病房，进一步进行化疗。

　　慕心遥做了清淡的瘦肉粥送到医院。慕华吃不了几口就吐了，吐完又咳嗽，咳出一大滩血。

　　化疗导致脱发严重，慕华剃了光头。

　　那天，慕心遥头靠在慕华肩上，挽着他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好像又找到了依赖。

　　“爸爸，你有什么遗憾的事吗？”

　　“……爸爸最遗憾的就是，看不到你结婚了，没办法牵着你的手送你，看不到你结婚生子。”

　　慕心遥红着眼睛在他怀里哭，湿了一个肩头。

　　今天席青山陪床，看着慕华吃了几口粥，慕心遥拉着他到走廊。

　　“席青山，我想结婚了。”

　　席青山几乎没有犹豫，“好。”

　　席青山拥着她，没有问为什么，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是她，他都答应。

　　2月23日，在慕心遥生日这天，他们结婚了。慕华牵着慕心遥的手，送她到席青山面前，将女儿的手交付于他，那一瞬，父亲红了眼眶，看着两人亲密相拥。

　　婚礼很简单，一条鱼尾白裙和一身西装触碰，再无旁人。

　　二月底，慕华病情加重，抢救无效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