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

说完，他便陷入了沉默，唯有那只手掌在她小腹上继续轻柔地摩挲着。“很难受吗？”魏劭的声音中透着关切。乔芙怔了怔，眼眶微红，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我难受，可又不只是身体上的难受。先前在你的书房，你质问我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我们成婚已有半年之久，虽聚少离多，但每一次相聚都是真心实意的相处。可你……却对我那般不信任……”仿佛是找到了宣泄口，乔芙的情绪渐渐失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倔强地不肯落下。

“我知道我的身份让你心存芥蒂，可我以为你既然答应娶我，总该是有些许情意……可那日的事让我觉得，仿佛我所做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改变你在心中的成见……”或许是真到了伤心处，乔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然而这每一句破碎的言语，都清晰地传达着她的委屈与悲伤，让魏劭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

“我——”魏劭刚要开口，却被乔芙打断。“你别说话，我不想听！左右不是什么好话！”乔芙直接伸手捂住了魏劭的嘴，双眼红彤彤的，在魏劭看来，像一只受了伤却仍倔强的小兔子。魏劭轻轻拿开乔芙的手，少见地柔声道：“我素来习惯猜忌怀疑，一时间难以改变……”乔芙微微垂眸，带着一丝萎靡：“我知道你有你的处事习惯，但明白这些并不会减轻这份伤心。”她抬起头，直视魏劭的眼睛，眼中含着未干的泪珠，“我原以为嫁给你，能换来一份真心，可现在……”魏劭看着乔芙眼中的泪光，心中泛起一阵愧疚。

两人沉默着，乔芙不自在地重新开口：“早些休息吧，今日是我情绪失控了。”说完，她背对着魏劭躺下。魏劭却将她轻轻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让她完全贴靠在自己温暖的胸膛上。

“往后要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不许瞒我。你不说，我又怎会知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动听。乔芙咬了咬唇，轻声应了一声“嗯”，算是回应。

乔芙这一觉睡得并不深，醒来时天已微亮。魏劭也还未起身，两人依旧保持着昨晚的姿势——他抱着她，她缩在他怀中。几乎是同时，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睛。乔芙微微一动，他也随之醒来。四目相对间，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乔芙注意到魏劭清晨的生理反应，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然而魏劭只是默默地起身，走进浴室解决，没有多说什么。

穿戴整齐后，两人一同前往徐老夫人的屋里请安。或许是昨晚那番推心置腹的谈话让彼此的距离更近了一些。以往魏劭走路总是步子很大，乔芙常常跟不上他的步伐。但今天，他却主动放慢了脚步，牵着乔芙的手，不紧不慢地走向北屋。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仿佛连时光都变得柔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