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早有为女君鸣不平的心思。先前女君一再拦阻,生怕因她而起风波,此刻见男君主动提及,心想这下说出实情,女君定不会怪罪于她。“男君有所不知,我家女君自幼体弱多病,每月经期更是备受煎熬,常常痛得卧床不起。作为长女,她为府中弟妹操碎了心;嫁入魏家后,也是一如既往地勤勉持家,事无巨细皆亲力亲为,从男君的日常起居到家族大事,无不尽心竭力。近日来,女君身体不适……”冬月说到此处,略作停顿,犹豫着是否该继续道出那件更为要紧的事。魏劭微微挑眉,“还有何事?为何吞吞吐吐?但说无妨,本侯恕你无罪。”
“那奴婢就直说了。夫人向来对女君苛刻,每日晨昏定省时总要给女君立下诸多规矩。然而女君却从未有过怨言,始终孝顺地遵循着每一条规定,用心侍奉。今日夫人身体抱恙,男君又不在府中,女君强忍着不适为夫人侍疾,却被夫人罚跪良久才得以起身……女君总是将苦楚深埋心底,若她有冒犯到男君的地方,还望男君能念在她的辛劳份上,多加体谅。”冬月说完,当即跪下,冲魏劭连连磕头。“你起来吧。”冬月只觉眼前人影一闪,魏劭已抬脚从她身旁匆匆走过,径直朝正房方向而去。冬月急忙跟上,只见他几步便跨上台阶,推门而入。屋内,光线略显昏暗,魏劭的身形更显挺拔且带着几分急切。
冬月长舒一口气,希望她今日的一番话,能让女君和男君之间的关系缓和些吧。
乔芙心中确实满是苦涩与无奈。曾经被人算计,寒冰之伤侵入肌体,往昔法力强盛时还能勉强压制,可如今置身于这片天地之间,法力颇受限制,往日的伤痛便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而魏劭就在自己身旁躺着,即便他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却也让乔芙心中无端升起几分烦躁。她独自一人躺了许久,慢慢调匀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困意如同潮水般渐渐涌来,在即将沉入梦乡之际,却感觉眼前有团亮光晃动,将她从浅眠中唤醒。迷迷糊糊间微微睁开眼,只见魏劭回来了,他爬上床,手中握着烛台,那烛光似乎正对着自己。乔芙重新闭上眼睛,抬起一只胳膊遮挡住光线,嘴里带着些许微弱的埋怨,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又在做什么……”此时的她,声音里不仅有困倦,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察觉到魏劭的靠近,乔芙往里头挪了挪。随即,她感受到魏劭伸出一条胳膊,轻轻搂住了她的腰肢,掌心贴着她的腹部,温柔地抚揉着。乔芙正欲开口,魏劭却先一步贴近她的耳畔,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你身体不适,我回来时为何不告诉我?还强撑着为我准备饭菜。我又不是非得让你伺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