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石头,谁能记得一块磨刀石呢?”
李承泽笑得癫狂,酒水肆意地倾倒:他也想学一回真诗仙,看尽人间百态,潇洒走一会。
可惜,可惜生在皇家,做了皇帝的儿子……
“猜不透 分不清……要是什么都猜透了还有什么意思。”
“李承泽,你会死的”
“我死了,是件好事。”
李承泽笑得涕泪横:“死?死有什么奇怪,京城每天都有人死。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波澜不惊,无趣啊~”
“范闲,你可知生在皇家是何滋味?你可知一声被人架着走是何感受?就连我的婚姻,不过是这棋桌上的一步棋!范闲啊范闲,真羡慕你——投了个好胎。”
“只希望下辈子就做梁下燕,平常百姓家房梁下的一窝小燕子,看尽花开,来去自由。”
“李承泽,你有的选?”
“有的选?怎么选?选和太子和解,还是同庆帝说不干了,不当棋子了!”
“范闲啊范闲,你何时这般天真。太子十三岁是就想杀我,夜夜都要我想我死……那高坐的,十三岁封我为王,十五岁旁听朝政,给我机会结交群臣、广结党羽……这般用心,你猜他能让我不玩吗?”
“争是死,不争也是死。不如争一把,也算没白活!也算没白活!哈哈哈哈哈!”
李承泽笑得癫狂,穿透人心的笑声里满是苍凉。
“范闲,在你心中啊,我只有心机手段没有一丝真情实意?”
要是他们之间没有隔着那么多人命,也许真的能成为朋友
鲜血喷涌,毒入骨髓。
李承泽重重倒在空荡荡的棋盘上:“范闲,谢谢你的礼物。”
范闲惊讶,低头时才发现李承泽的戒指空了一块。
范闲细细查看,这药的气味好似当初自己给他的那一颗。
剧毒,见效快,不易解。
原来他要毒,真的是自己吃。
“范闲,别费劲了。给我说说红楼的结局吧”
“甄宝玉是不是也像我这样……”
鲜血喷在葡萄上,李承泽颤巍巍地吃葡萄
红楼无解,宝玉难辨,一纸荒唐言写不尽人世间的辛酸泪。
李承泽胸前一片,刺目得很。
范闲不敢看,李承泽的死并未让他感到轻松相反似是缺了一块——似是有什么东西随着李承泽身死一同消散了。
范闲深呼吸想将李承泽的双目合上,不管试了几次即使合上只要手一离开便又睁开了。
死不瞑目,是还有牵挂吧?
范闲想不出,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李承泽心里还有什么放不下。
直到——满身是血的谢必安持着一把断剑冲到自己面前。
范闲看着满是豁口的断剑,心中震撼难以言说。
“殿下呢!”
谢必安双目灌血,拼死杀出重围回到王府就是为了见二殿下一面:
他是殿下的死士,怎么能把殿下孤零零地留在这吃人的地方。
惊人一瞥,世间再无惊鸿之色。
谢必安一口鲜血脱口而出,妖艳鲜红的胸前更加红得耀眼。谢必安将李承泽拥进怀里,鲜血混合着泪水滴落黄泉。
“谢必安,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范闲震惊之余更是钦佩。
“殿下去哪我去哪。”
谢必安毫不犹豫将断剑对准自己。
“其实你可以……”
范闲打断谢必安手中的断剑拦下轻生的忠勇之士,在他的心里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谢必安只随李承泽二皇子!”
谢必安毫无留恋抱着李承泽的尸体退到一旁的柱子前,星星点点的火光跳跃在李承泽的眼中平添一抹生气。
“世人多猜疑、厌弃殿下,必安只要您一世无虞。”
“别!”
范闲瞪大双眼,谢必安竟然打翻了烛台中的火油用断剑扎穿了自己的心房。
“殿下,就让白无常再最后送您一程。”
火光冲天,本就没打算活着的谢必安将李承泽拥在怀里。
火光之下,铁汉也迸发出难掩的柔情为李承泽合上双眼——
早已身死的李承泽缓缓闭上双眼。
“殿下,就让白无常再最后送您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