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正想抓住那只蝴蝶。
于是他一日又一日地追逐着蝴蝶的翅膀。
“最近好像经常能见到汝正前辈。”
大学附近的公园进入初秋后随处是散落的银杏树叶，偶尔还会有一两片随着风落在行人的肩膀上。
周汝正走在许晏昭左侧，他比许晏昭高了近一个头，落下的影子将许晏昭整个人都笼罩在里面。
“也许这就是缘分？”
两个人的距离不过寥寥几厘米，周汝正身上新换的柑橘调的香水一直萦绕在许晏昭鼻尖，她这时候才发现周汝正笑起来时嘴角就有两条小小的弧线，像是两个小括号。
他抬手提前接住了即将落在许晏昭头发上的银杏叶，又似是邀功般的将东西递到她面前，“晏昭后辈昨天休息得还好吗？”
“还不赖。”
许晏昭拿过树叶，离开时擦过了他手心的皮肤。
只不过是一次简单的手部接触，用亲密二字来形容都带着不知道哪个朝代来的封建感，可周汝正觉得自己的心跳在猛烈地跳动着。
“汝正前辈有睡个好觉吗？”
心情忽地像是从云端跌落，周汝正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沉下去几分。
“嗯——我倒是想睡个好觉。”
大概是觉得不悦的情绪太过外露，周汝正指了指她怀里的书，“晏昭后辈是喜欢围棋吗？”
虽然话题转变得太过生硬，但许晏昭仍旧接了下去，“听起来汝正前辈好像很擅长。”
“我可厉害了。”
小狗的耳朵又立了起来，连带着许晏昭嘴角也更加上翘。
“围棋需要学多长时间才能打败高手？”
“你想打败谁？李在石？”
许晏昭在公园围观人数最多的一盘棋局旁停住了脚步，再度开口时声音却很轻。
“我想打败的人在我心里比李在石还要厉害。”
在她心里比李在石还要厉害——什么样的人会得到这样的评价呢。
周汝正不自觉地舔了舔齿根，“既然如此，我觉得你需要一对一辅导。”
他微微俯身，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要我给你做围棋辅导吗？”
*
许晏昭没有理由拒绝周汝正。
“嗒。”
黑色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汝正看着面前的棋盘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看上去晏昭后辈并不需要过多的围棋辅导。”
“我很喜欢围棋的比赛方式。”许晏昭衔起被黑子包围的白子，“不论是诱惑或是被诱惑，两个人在寂静中表露欲望，再逐渐猛烈地逼近，最后夺取对方精心建造的领地获胜。”
周汝正低头哑笑，“我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一枚光滑白子落定，棋盘上的胜负随即有了分晓。
许晏昭轻笑着将黑子放回棋罐，“看来我还要学习很长时间才能出师。”
“围棋本就不是能速成的事。”
周汝正的肩膀和胸膛轻轻颤动，交换过两人的棋罐。
一阵微风吹过，空气中的柑橘香更加浓烈。
天空似火般热烈的晚霞就在周汝正的背后，他的面容隐没在金色的光线中，漆黑的瞳孔亮得出奇。
“但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交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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