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涌,没有叶归的吩咐一群人就这样在院中静静地跪着,作为死士,蓝晖此次受伤他们便能想到后果必不会简单,甚至部分人都觉得自己的小命留不到明天了。
李子墨在得知蓝晖暂无性命之忧的那一刻,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懊恼和后悔。作为贵族子弟,除了父亲母亲和拜师那天,他从没有这般跪过谁,如今也跪了一小会,额上的汗水也是开始顺着脸颊而下,身影隐隐有些颤抖,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也是顺着小腿爬上膝盖,但他却倔强地挺起身板。
他之所以跪着,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此刻不配站着。
“阿墨,你进来。”叶归低沉的嗓音从屋内传出,看来蓝晖不会短时间内醒来,但他却迫切想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师父好端端地究竟为何会出现在城外密林,又为何会中箭。
自李子墨拜师后,叶归一直待他如亲兄弟般,俩师兄弟间有没有冲突,一直以礼相待,这一声“阿墨”唤得也是发自内心的。
仅有一门之隔的李子墨自是第一时间便听到了叶归的呼唤,本急着起身却因小腿麻痹又重重地磕在地上,疼得他的牙齿打颤,缓了缓才重新起身进屋。
“今天发生了什么?”叶归语气冷冷地,蓝晖受伤让他没有心情再同这个师弟客套,只是看着酿跄进来的人想问个究竟。
“师兄,是,是我……”
饶是李子墨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是真心实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在面对师兄从未有过的怒气和这沉闷的让人难以喘气的气氛之时,他心里还是恐惧万分的,但咬一咬牙,他还是闭着眼睛说出了经过。
“是师父当时要罚我,我气不过就抢了匹马出城而去,哪料竟有人在城外密林袭击我,是师父策马寻我而来,还替我挡了一箭……”李子墨回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是内疚,有自责和不安,话到最后都不敢直视叶归,只是又狠狠地跪下了。
“李子墨!你,你怎么敢的!”叶归算是明白了,归根结底就是这个好师弟拒罚离家出走,师父出门去追才遭遇埋伏,为这小子挡了一箭。
“你怎么敢的拒罚!你怎么敢的让师父替你挡箭!你可知他本来就身患旧疾!”
叶归眼眶通红,有对李子墨的痛恨,对师父的心疼,声音嘶哑,但在李子墨听来却字字诛心!两行泪水不受控制地留下,就这样低着头静静地跪着。
“李大公子,拒罚是吧?既然不愿受罚,那我让你尝尝问归宗的刑!你若还想离开,大门在那,踏出这个门,此生你若敢再踏入问归宗一步,叶某决不会放过你!”
很明显,叶归给了李子墨两个选择:
要么此刻离去,他不会再给他踏入问归宗的机会;
要么付出代价,他既不愿意乖乖受责那便受刑。
李子墨随之一颤,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有那么一刻手脚发软,却很快做出了选择:
“请师兄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看着师父好起来!求您!”李子墨跪伏在地上,一个劲地磕着头,嘴里喃喃着:
“求您,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