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本就肉少,再加上既然要让叶归长记性蓝晖就没打算放水。细长细长的藤条每一次落下都能给叶归带来炸裂般的感觉,而每一下之间蓝晖似是有意放慢速度,让疼痛感绽开再落下一藤条。叶归浑身拼命地颤抖着,却凭着最后一丝清醒将手臂稳稳地维持在同一高度。
然而,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感却由内而外地从叶归体内蔓延开来,他从未觉得如此难受,死死地咬住嘴唇本想着熬一熬也是没事的,但是叶归很快发现,当嘴内已经蔓延出锈味时,他完全无法压制住体内这万虫噬心的痛感。一时间,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冷汗直流更是直接浸湿了衣裳。
不好,今天是十五,毒发之日!
叶归很快意识到难受的根源,但是师父在前,他深知自己是不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生生抗住这噬心之毒的。若被师父察觉,那必是瞒不住师父的,自己也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当下能够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逃!
原本高举的手被叶归迅速收回,以迅雷不及掩耳起身也终究是酿跄了一下,随即叶归纵身一跃,消失在小院的屋檐之后。而从始至终,叶归为防当场吐血,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消失地无影无踪。
所有的事情仅发生在一刹那之间,而蓝晖也从未注意到叶归有何不对劲。见着眼前的徒弟竟一声不吭地抗罚离去,蓝晖先是一惊,也没有多言,只是失落地将藤条丢在院子里,自己酿跄地走回了屋里。
终究是自己多管闲事了,那个以前伴自己左右的乖徒弟终究是不再了。没有人能看到蓝晖眼中的光暗淡了下去,就像一支在风中苦苦挣扎的蜡烛无力地熄灭了。是的,浮沉半生,而今两鬓斑白,自己曾经以叶归为傲,可那个叶归早已不再是这个叶归了,枉自己一厢情愿,殊不知人家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戏终了,那也便什么都没了。
叶归也属实是别无他法,他知道此去突然离去定会在师父心中留下心结,但叶归是绝不会让师父知晓自己与孟师叔之间的交易。噬心丸发作,犹如万蚁噬心,叶归一刻也不敢多留,直奔问归宗后山,怕蓝晖气极追来,他跌跌撞撞地将自己藏进了一处破旧石洞。
“啊!”叶归用仅有的意识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脸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涨得通红。万蚁噬心,由心而发,随经脉而去遍及全身。叶归疼的无法自拔,一进山洞便疼地重重跌倒在地,七尺之躯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是如此之痛,叶归早已咬破了嘴唇,左手拼命地在地上拍打着试图以此来缓解疼痛,但是一个个血手印,在噬心丸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叶归挣扎间瞧见山洞的一个角落里有一捆绳子,他拼了命地朝那捆绳子爬去,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手帕,死死地咬住,又将自己稳稳地绑在了绳子上。
真好,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了,叶归实在是怕自己痛极了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剧烈的疼痛感使叶归不得不拼命挣扎,绳子在叶归的手腕上也咬出了深深的红印,叶归也仍旧是被折磨地青筋暴起,汗和泪混合着泥土已经弄脏了叶归的全身,在最后,他竟晕了过去。
……
屋檐上的白衣男子自是追着叶归而出,可是自从进了后山,却迟迟不再见叶归的身影。
他会是谁?是敌是友?会伤害叶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