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盏已经晃悠悠地飘到了水中央,谁也够不着了。
宫远徵心里害怕极了,正要和下人们一起跪下来的时候宫尚角就走了进来。
“远徵站起来,”宫尚角的声音不怒自威,“出什么事了?”
宫远徵下意识看向墨池中央,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到来,宫尚角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轻松道:
“一只杯子而已,捞起来就好。”
墨池水寒,犹如角公子的心。只有宫远徵觉得哥哥的那颗墨池之心,其实是温暖的。
少年不识愁,总以为安定的日子会就这样一直延续下去。
宫远徵的出云重莲还没再次培育出来,宫门里就出了乱子。
执刃要给少主挑选新娘,不料待选的新娘里藏了无锋的刺客。紧接着执刃和少主一夜之间惨遭暗杀,宫子羽成了新的执刃。
得知消息后宫远徵气得摔了杯子,只可惜哥哥不在谷中,倒让宫子羽这个草包捡漏坐上了执刃之位。
若说宫门里唯一以大局为重的人,那非哥哥宫尚角不可,宫远徵本就看不上原来的少主,全靠宫门家规约束着不逾矩,现在连宫子羽也能做执刃了,他更觉得窝心难平。
宫尚角听闻宫门的变故后立刻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冲进徵宫确保宫远徵的安危。
直到看到宫远徵活蹦乱跳地在那里大骂宫子羽,宫尚角悬了一路的心才放了下来。
长老们提议趁此机会让宫子羽和宫尚角一起挑选新娘,宫远徵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替宫尚角从女客院落接回来了上官浅。
角宫里也因此热闹了起来,宫远徵有了新的斗嘴对象,天天和上官浅明争暗斗闹得不可开交。
宫尚角难得见自己这伶牙俐齿的弟弟吃瘪,也时不时添油加醋地逗他一下。
如果不是出于要抓无锋刺客的布局和试探,宫尚角大概会觉得这样的日子是惬意的。
但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局,他一直怀疑上官浅和宫子羽的新娘云为衫两人都是无锋的刺客,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另一边,宫尚角也在调查执刃和少主遇害之事,每次有什么线索都是查到一半就断了,导致案子悬在那里,找不到真相。
宫子羽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担当起执刃之位,进入后山参加三域试炼。然而他在雪宫的第一域试炼还未过,前山就出了事。
月长老被害,尸体悬挂在梁上,屋里的屏风被无锋用血写了挑衅之言。
整个宫门接连发生三起命案,最大的管事身上查出来了无锋的令牌,宫远徵也被诬陷关了一次监狱。
乱,太乱了。
宫尚角感到了惶恐与疲惫,他有一种直觉,是宫门内部的人出了问题,但他不知道隐藏在暗处的人究竟是谁。
而当他查到执刃的续弦雾姬夫人有嫌疑时,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
雾姬夫人进入宫门的二十多年了,如今在宫门中有着极大的权力和威望,如果雾姬夫人也是无锋的一员,估计整个宫门早已被渗透成了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