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严浩翔警觉地拉住了他。
目前的局势他大概了解,脑子也已经清醒过来。
“楼下有动静,小心点出去。”
严浩翔用气声道,穿上拖鞋准备一起出去。
贺峻霖仔细听了听,点点头,又在地板上找了个趁手的棍子,这才走出房间。
当他们走到楼梯上的时候,隐约看见楼下有一个佝偻的身影在晃动。贺峻霖皱了皱眉头,直接打开了灯管。
他们买的灯管确实不赖,很是亮堂,一开灯,楼下的风光就暴露无遗。
他们的行李箱被破膛开肚,老奶奶的右手拿着贺峻霖的手表,左手拿着一个包,一脸凶恶地瞪向楼上。
发现是两人后,她的眼里掠过一丝慌乱,很快又被平定。
贺峻霖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敲击声,随即是菜刀落地,人重重地倒地。
贺峻霖回头看了一眼,随即下楼,一手举着棍子,让老奶奶把所有东西都放下。
老奶奶似乎没想到计划破败,手一抖,贺峻霖还没靠近,整个人就瘫软在地上。
“靠,别碰瓷啊。”
“她敢?”
严浩翔冷着脸,一手拖着老爷爷的衣领,将人硬生生从楼上拖了下来。
那位所谓的老爷爷,脸上的皮肤脱落,露出一张年长男人的脸,正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贺峻霖一阵反胃,转过身去,捡起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到行李箱里。
所谓的病重的爷爷,子女都外出务工,独自照顾家的奶奶,竟然只是一场利用人的信任与同情的骗局。
事情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贺峻霖沉默着上楼把他们的东西都收了下来,严浩翔在下面打电话报警,联系节目组。
走之前贺峻霖有些难受,转头和严浩翔说要把买的灯管带走。
那份白花的同情,他不想全部就这么送出去了。
严浩翔同意了他的提议,上楼爬梯子把灯管换了下来,叫助理寄回他家。
车上贺峻霖还是很难受,呆呆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还想吐吗?”
严浩翔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事,想到他们有点反胃。”贺峻霖低下头,扣着手指,“唉。我们还冒着大雨出去买菜,我当时听到他们说自己的事,我真的……”
严浩翔静静地听着,点头表示附和。
“他们会得到惩罚的。”
贺峻霖看着他那副认真想安慰人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突然,贺峻霖看到对面窗边出现了几个身影。他连忙摇了摇严浩翔的手,指着窗边。
“你看,是不是那个小孩?”
车已经开到了村门口的街上,一个小孩气喘吁吁地跟在车旁边跑着,不停往里面张望。
汽车减速,小孩终于扒到了窗前,用和从前一样的神态,直勾勾地盯着贺峻霖看。
严浩翔摇下车窗,小孩向贺峻霖伸出一个拳头,手心展开,里面包着一团被汗浸湿的纸巾团。
贺峻霖接过,打开了纸巾,里面是一个果子。
贺峻霖想起来,这是那天他在小孩家茶几上看到的果子。
“谢谢。”
贺峻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车窗摇上,汽车继续加速,小男孩没再跟,站在原地。
“当时我看了这个果子好久,特别想吃,没想到还能拿到。”
“怎么就给你,不给我?”
严浩翔嘟囔着,有些醋意
“连小孩都知道谁更帅。”
贺峻霖看着很开心,一口咬下果子,口中溢满清甜。
汽车驶出村庄时正逢日出,橙粉的光柔柔地铺满前面的路,照进车内,映得人格外柔和。
严浩翔撑着头看他,他正靠着窗闭目养神,一头黑发乱糟糟地垂在眼前,被染上淡淡的黄,整个人笼在光中,乖顺又怜人。
被注视的人突然睁开眼睛,手腕处堪堪挂着的红绳滑落,仿佛一面翠湖被白鹤惊起涟漪,美得让人呆滞。
“严浩翔,下次我们再一起来吧。”
“嗯。”严浩翔应下。
尽管历经波折,但此刻斜路赏朝阳,也胜过万千。